援军将领沈千奴在哪里?
这个问题,不仅困在洛阳城里的谢统等人想要知道,驻扎在河阳的潘金等人也很想知道。
“噼啪!”河阳城外,篝火熊熊,映照着各路将领黑里透红的脸庞
傍晚时分,大军在城外驻扎完毕,安顿下来。多日行军赶路后,终于得以稍作休憩。
各路将领齐聚在潘金的营帐里,商讨接下来的行动。
进入河内郡以后,他们能明显感觉到匈奴人的存在和阻挠。
“匈奴人重兵分布在洛阳周围,接下来的路程,必然凶险万分,需得谨慎前行。”
潘金说完,转头问纳木吉:“还是没有将军的消息吗?”
纳木吉摇头。
卢贞:“那我们继续等待?”
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沈千奴离开之前留下了一封锦囊信给潘金,让他到达洛阳城附近后,就地驻扎,没有沈千奴的命令,不得进攻。一切行动,听他指令。
潘金给篝火添了一根柴:“就算要进攻,我们也得等到朝廷兵力被匈奴人消耗殆尽的时候……”
匈奴人悍勇,每次与他们交战都是以命换命的打法,潘金惜命得很,并不想要折损己方兵力太多。
围坐着的将领彼此对视,眼中尽是心照不宣的光芒。
纳木吉不明白,有些焦急:“为何?这附近的朝廷驻军都已赶去洛阳城,若是我们去迟了,岂不是白跑一趟?我们难道要把救驾之功让给他人?圣上他们会不会归罪我们没有作为、抵御不力?”
卢贞瞥了一眼纳木吉,纳木吉这种好大喜功的人在军营里比比皆是,心里想什么,旁人一眼就可以看穿。
潘金:“话是如此。然而,我等此次南下,并未告知兵部,也非来自圣上之诏。戍边将领擅自离开边境,可作叛国处置,更何况我们此次把大军也带了过来……”
潘金手下的郑将军冷笑:“文臣里的那些老匹夫多会在事后扣我们一个‘逆反’的帽子,借机削爵夺权……呵,咱们兄弟在战场上与匈奴人拼死拼活,那些个大人们却等着算计咱们……这种事情那些个自命风流的清贵们可没少干!”
“若不是将军执意回援,老子才不想拿自己弟兄的性命去救一群白眼狼!”潘金喝光热酒,把碗一摔,站起来,大义凛然:“老子只听沈将军的,朝廷不管谁来,他的话都不好使!”
“一日没有将军的消息,谁也别想老子挪窝!”
“跟着将军有肉吃,跟着那群伪君子?哼,给老子留个全尸算是好生之德了!”
“就是,跟着将军不怕军功被顶替,也不用给那群窝囊废世家子顶罪,老子可以堂堂正正挣军功!”郑将军气愤填膺,想起了长久以来的憋屈。
“将军承诺给我们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失信过!朝廷派来的那群龟孙子,说的比唱的好听,整日克扣军粮,老子连肚子都填不饱,每次算给老子的军功都是打了折的!昧的都肥了那群龟孙子的肚子,老子真是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
“是啊,我在上谷郡那边可是置办了不少良田,等回去盛乐,就娶个当地的良女为妻,纳三五妾室,岂不美哉!?我可不想留在洛阳被那群世家子磋磨……”
酒酣情热,在潘金的领头下,将领们纷纷讨伐起自己遇到过的种种不公的情况,越说越激动,个个义愤填膺,不像是要去救援的,反倒像是敌人一般。
纳木吉听着各路将领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激动,就差动手比划的模样,目瞪口呆,缩着脖子不敢吭声。
他原先还谋算着大军进到洛阳城后,他该如何见缝插针邀功一二,最好能在皇帝面前露个脸,如今听着这些个“内幕”,念头全消。
在各路将领的口中,洛阳城不啻于龙潭虎穴,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吓得纳木吉收敛了许多小心思。
而此时,沈千奴率领着六十多个骑兵,已经秘密潜行至洛阳城外二十多里地的一个山谷里。
刘聪带着五万的匈奴主力围攻洛阳城,然而跟随他们到达洛阳的,远不止五万人。五万人所需的粮草辎重等物资,全由附庸部族搬运。
这些附庸部族大部分是草原部族,羌、氐、鲜卑、羯人、匈奴、乌桓……全是健壮男子,没有一个妇孺和老幼,身份不一,有的是奴隶,有的是附庸,有的是草原野人,有的是半路掠来,有的是自愿加入,不一而足。
城里富足,多美人财宝,所有匈奴人都乐意攻打,而这些附庸部族,却没有这个资格和殊荣,只能在洛阳城附近捡漏。
不过即使如此,洛阳城周边乡镇的富足亦是远超贫瘠的草原,这些不同部族组成的胡人饿虎扑羊一般杀向村落和庄园,兴奋地嚎叫着。
村民们扔下村里的一切,躲到山上,眼睁睁看着胡人将积攒多年的家当洗劫一空,痛哭流涕。
有那血性的汉子红着眼睛就要冲下山去跟胡人拼命,却被家里的长辈死死压住。
豪强地主们则组织部曲抵抗,高高的壁垒阻挡了胡人的去路,不过对于这些草原散勇而言,这些小手段都是小儿科,套马索一头系着拳头大的石头,几个甩动,套马索就扔进了孔洞,铁抓从墙壁面划过,刺激着人们的耳膜。
“快把绳子砍断!”护院们惊慌失措地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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