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之间,来势汹汹的敌人就被平静无害的草地全数吞噬,羌人几千精锐尽丧于此,尸骨无存。
高山之上,站在沈千奴后面的数十名百夫长看着山下草地上瘆人的一幕,惊骇欲绝。
他们被新来的将军叫来山上,目睹了汉军引诱羌人的整个过程。
原先他们以为,这是新来将军的杀鸡儆猴,以这种方式处死他们的长官,目的是告诉他们,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震慑他们,让他们无法反抗,只能乖乖听话。
在这个过程里,有几个百夫长好几次忍不住出口为潘金等人求情,这个新来的将军却不置可否地回了他们一句:“我对他们的性命不感兴趣,只对敌人的性命感兴趣,潘金不会死。”
“若其他人都活着,就他死了,那他该死。”
一句话堵住了百夫长们劝阻的话语。
等到事情结束,他们久久无法回神,心神震荡不休。
就、就这样全歼了羌人?
他们半年多来死守抵抗的羌人精锐,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他们的军队给灭了?!
还是以这样一种惨烈的方式?!
距离太远,无法得知汉军具体死亡了多少人,但单是从衣服颜色来看,战死之人,不会超过一百个。
而敌军,却足足有好几千人!
古往今来,以少胜多的战役不是没有,却屈指可数,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不是简简单单随随便便就谁都能达成。
眼前的这个新来的将军、传闻中大晟最年轻的骠骑将军沈千奴,在来他们要塞不到五天、连军队情况都没有摸清的情况下,就创造了这么一场可以传唱千古的、只在传说中出现的军事战役!?
百夫长们全都难以置信,然而事实摆在眼前,事情经过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他们的这个新任将军,是个旷古绝今的战争天才!
若是能跟在他的麾下,那他们不仅能以最小的代价取得胜利,手下的士兵也能最大限度地保存下来……
百夫长们心念电转,脑子里出现了许多想法。
沈千奴身边的阿古童与纳木吉注视着山下的场景,同样久久无法平息心中的惊骇。
“魔鬼,被战胜了!”
阿古童呐呐地念着,忽然跪下来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
“大地之母呀……”
纳木吉眼神中异彩连连,看着沈千奴背影的目光充满了野望。
沈千奴对周遭人的神态变化恍若无睹,弯下腰来,系了系牛皮靴上的皮绳,确认够紧了,满意地拍了拍,弹走上面的灰尘,才站起来,不疾不徐地道:“战役结束,百夫长们到山下清点阵亡人数,所有人随我下去。”
山下,潘金等人虚脱地瘫软在地上,仰头看着灰蓝色的天空。
他们经过一轮激战,又全速跑过魔鬼草地,浑身上下连抬起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随便来一个敌人都能收割他们的人头。
但是此时此刻,他们不仅没有感到害怕,反而全都哈哈地欢呼起来。
“狗瘪子的全死了!”
“杀你娘的追着老子的屁股跑……全掉进去了吧,活该!”
“哎哟,格老子的腿……”
“要老子一条胳膊,我要你们一条命!”
劫后余生,这些士兵们扬眉吐气,嘚瑟不已。
一道浓重的阴影自上空投下,遮住了明亮的天空。
“谁挡了老子的光——百夫长!”士兵条件反射地跳起来,脸上连忙挤出笑容。
百夫长踢了几个躺在地上的士兵们一脚:“起来!”
士兵们强撑着爬了起来,百夫长们开始整队检查,清点人数,包扎伤口。
潘金这次带出来的,都是得罪了袁才仁、在他那里记得上号的士兵。这些人都有着真功夫,经过多次战役存活了下来,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武艺,艺高人胆大,性情较为刚烈,因而也特别看不惯袁才仁在军营里的所作所为,敢与袁才仁对着干,百夫长们虽然经常嘴里训斥,但是心里却是偏爱这些士兵的,如今看着他们一个个虽然身上带伤,但好歹性命还在,除少数少了胳膊腿的,依旧活蹦乱跳,心头大石终于全放了下来。
潘金喘过几口气,看着走过来的沈千奴,回报:“阿谷部落的精锐全部折了,铁山的几个儿子都在里面,剩下的羌人,没有多少能打的了,不足为惧。”
他的神色没有了之前的愤恨,反而变得恭顺敬佩。军队强者为尊,沈千奴指挥的这场作战证明了他的能力,潘金心服口服。
沈千奴听了他的话,却没有多么高兴,半蹲下来,摸了摸湿泞的草地,眉头微皱:“羌人只是胡人里受奴役的一支,真正强大难打的是鲜卑和匈奴。明天扫平羌人残部,规整队伍,后天出发,我们需在第一场冬雪之前,攻下上谷郡。”
潘金神色一正:“是!”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沈将军,你是如何知道把木板放在泥地上,人不会陷进去的?”
沈千奴瞟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潘金的错觉,沈千奴的眼神里似乎充满了嫌弃?
“压强。”
潘金:“什么?”
沈千奴面上的嫌弃更浓郁了:“压强是什么,你知道吗?”
潘金茫然:“鸭墙是……鸭子组成的墙?”
或是一堵装满了鸭子的墙?
那是什么样的墙啊,竟然能装鸭子,木架子墙吗?不然怎么能把鸭子塞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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