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叉路。
花花嗑着瓜子,不过这回他没看剧,而是盯着悠荷看。
自那天从医院回来后,她就不时处于神游的状态。
“到底是什么事如此困扰你呢?”花花自言自语道,“哦,我想有很多事吧。像是特管会里可能还隐藏着许多繁缕,像是猎食者的愤怒与不安日渐加剧,当然还有......感情问题。”
听见最后那几个字,悠荷瞪了花花一眼。
“这个反应证明我没说错。”花花得意的嗑了两口瓜子。
悠荷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指,把肥嘟嘟的小仓鼠推倒。
花花四脚朝天,花了一会儿功夫才爬起来。
“跟人类牵扯感情是自找罪受,你应该明白的。”他喘着气说,“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知道。”
悠荷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只是有点羡慕而已......”
羡慕她可以把那三个字说出口,羡慕她有勇气争取爱情。
悠荷承认听见向日的告白时,才发现自己对白书的感觉是复杂的,有那么一刻,她害怕他会被抢走,可是她也明白,他不可能永远留在她身边。
不管是不是向日,白书终将属于另外一个女人。
“好吧,不说这些了,你有客人来了。”花花拨了拨脸,不再说话,乖乖扮演好一只卖萌宠物的角色。
悠荷往店门口的方向看去,发现麦麦拖着步伐走进店里,见她一副有要事要谈的模样,悠荷便向一旁忙着店务的千十六招招手。
“十六,麻烦你去给客户送花。”
千十六应声,过来的时候悠荷顺带把花花从柜台上捞起来,塞进他的胸前口袋。
“顺便把小东西带出去溜跶溜跶,不用急着回来。”
等千十六离去,悠荷领着麦麦到休憩区,麦麦坐到椅子上,维持她一惯的姿势,把长腿曲着,踩在椅子边缘。
“你救了刃风一命。”麦麦习惯性的省去开场白,她喜欢讲重点,“还有一个繁缕死了。”
“嗯。”悠荷应声,顺带补充:“另一个逃了,根据蔚青的说法,那家伙是一个叫作金牧的特管会干部。这些讯息朗莫都已经向猎食者公开,履行他许下的七天承诺。”
“他看起来是个好人。”麦麦语气毫无起伏,顿了顿,又道:“你信任他吗?”
“朗莫?”悠荷撑着侧脸,回答得悠哉,“打从他刚进特管会成为实习生那会儿,我就认识他了,少说也过了十六七个年头,要说他不能信,那在特管会里就没人能信了。”
这话麦麦没有反驳,但那淡漠的眼神令人摸不透。
“那......那个夏薰的管理人呢?”
悠荷挑眉,“那孩子是我见过最单纯的管理人,光她受得了夏薰的脾气这点,就没什么好挑剔了。”
说完之后,她看着麦麦那双幽沉的眼眸,脸色渐渐变得凝重。
悠荷知道,她不是无故问这些,她也知道,朗莫或蔚青都不是她真正想询问的对象。
在麦麦接下去问以前,悠荷抢先开口。
“怎么了?”她眯起眼,“出什么事了吗?”
麦麦也懒得拐弯抹角,索性就向悠荷挑明。
“刃风被袭击那天,我的监控系统被黑了。”她表现出有些恼怒的样子,“这不可能是巧合,你我都很清楚这会是谁做的,可又有谁知道我们掌握了监视影像呢?”
除了你身边的人,还会有谁——这句话,麦麦没说出口。
悠荷下意识把目光移开,难掩不安的用手指刮搔着桌面。
她停顿半晌才开口。
“不可能是白书。”
麦麦似乎早知道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悠荷,眼皮眨也没眨一下。
“你对他了解多少?”她突然问,语调缓慢。
悠荷抿了抿唇,这题,她竟一时答不上来。
“你知道他的父母是被猎食者所杀吗?”
“……我知道。”悠荷掀起眼帘,“你从哪里听来的?”
“我从来不把听来的话当作事实转述。”麦麦歪头,“我只会说那些有根据的真相。”
她的十指在脚边敲了敲,就像在敲键盘一样,悠荷猜测那是她的惯性动作,同时,她也猜到麦麦是如何得知这件事。
“你黑进特管会的记录系统查过白书?”
“没错。”麦麦坦承。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虽然悠荷努力想克制,但眼里仍掀起波澜。
“因为他曾经遭遇过悲剧,就断定他是繁缕的一员,我想这点应该不够有根据吧?”
麦麦耸耸肩,“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就我手上有的各种线索,做合理的怀疑而已。”
“……各种线索?”
“有一件事,我想你应该还不知道。”
麦麦直视着悠荷,那眼神丝毫不会让人质疑她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十六年前,白书是暴食事件的受害者之一。”
突然间,仿佛有一根棒槌从悠荷的后脑勺猛力的敲了一下,而她早就知道这一下会有多么疼痛,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没闪避,也不意外。
没错,她竟然不感到意外,这点连她自己都觉得讶异。
心底深处渐渐浮现一种感觉,告诉她揭开事实的这天终究会来到,她觉得自己离那扇封闭起来的门越来越近,却还是不愿意推开它。
“我……什么都不记得。”悠荷垂着头,发梢遮住她的脸,只听见低声的喃喃,“我做了什么?”
麦麦又接着说:“根据特管会系统里的记载,当年八岁的白书是在你变成暴食状态后,第一个被发现的受害者,他当时受了伤,意识不清醒。”
悠荷沉默着没说话。
“纪录的资料不多,只知道伤势不重。不过那是当然,要不然那家伙就不会在十六年后好好的出现在你面前了。”麦麦道。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来,她想,现在需要给悠荷一点时间。
不知道经过多久的静默,悠荷才缓缓开口。
“你觉得他恨我吗?”她淡淡的问。
麦麦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
“我不知道。”她虽然想慎重地回答这个问题,但她找不到恰当的答案,“我只是不明白,你既然伤害过他,为什么他愿意成为你的管理人。就算他不是出自于自愿的,合理来说,朗莫也不应该把他派到你身边,毕竟他也是知情者,当时,就是还是实习生的朗莫把白书从你手中救出来的。”
悠荷胸口一紧,感觉难以呼吸。
如果麦麦说的是真的,就代表他们都在瞒着她。
刚才悠荷自己说过的话还依稀在耳边——如果连朗莫都不能信的话,在特管会里还能相信谁?
可事实提醒了悠荷,包括千十六的身份,还有白书的过去,朗莫都没有全然坦白过。
一但她开始质疑那个人,在心里某处就会有什么渐渐崩盘,悠荷不愿再往那边想。
她揉了揉眉心,道:“我们都没有办法为我们所不明白的事下结论。”
麦麦同意的点了点头,“这倒是。”
“今后我会多注意我身边的人。”悠荷只这么说了一句。
在那之后,麦麦便离开了,悠荷独自坐在店里,遇见白书至今发生的所有事,都像跑马灯一样,在脑中一幕幕的播放着。
他在千家那一夜的失神,他对谬次的理解,甚至救了对方一命,还有藏在那深邃眼底的秘密,悠荷从来没有看透过。
她目光沉沉的望着今天刚从花市批来的新鲜花束,这种花有着紫红色的美丽外观,名字叫作欧石楠。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的花语应该是......
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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