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澜察觉了林阳的细微变化,脚步都情不自禁的轻快不少。
蜿蜒的山道上风景本就秀丽宜人,两人相隔半步一前一后走着,一个气度温雅不俗如暖阳,一个身材曼妙容颜绝美,反倒更让这山道风景明朗生动起来,沿途有拍卖会的工作人员散布,瞧着这对身影不免有些失神,各自生出些赞叹惭愧的小心思来。
两人并未再交谈什么,正好可以让云轻澜用心享受珍惜这难得的独处,仿佛周遭的美景和世界都成了陪衬,人生路上,只有她和林阳。
可惜山路终究有尽头,云轻澜并没有故意放缓脚步之类,那样定然逃不过林阳的眼睛,徒惹尴尬罢了,倒不如这样顺其自然,来的更让人舒适。
到达山腰停车场时,姜伯已经笑吟吟的候在车旁,见两人宛如一对画中走出的神仙人物,竟也有些恍惚失神,片刻后终究还是有些忧虑,快步迎上去道:“二小姐,林大夫,那副画我已经取回来了,在车上。”
“那就车上说,我也见识见识。”在姜伯面前云轻澜并没有遮掩自己的情绪,甚至有些雀跃的率先走过去上了那房车,去一睹那副可能是王屋山图的画作。
林阳冲姜伯微微点头也随即上车,扫了眼车里宽大的空间豪华的内饰,不由想起之前跟楚婉然说过的话,有钱人真的很会享受。
云轻澜在桌上铺开的画作有两尺余长一尺余宽,并不算太大,可即便是对画作没太多了解的林阳,也一眼看去只觉得古朴气息不凡;
再等他定睛仔细看时,却见那山峦叠嶂流水潺潺,顿时一股强烈的山岭既视感迎面而来,让他觉得亲切之余,恍惚又仿佛被拉到了这山岭之间,不由得瞧入了迷。
“其实呀,我已经暗中找人偷偷看过这幅画,哪里是什么前清画作,多半是宋人大师所作,只是画质过新,容易让人误判罢了。”云轻澜也细细端量着眼前的山水图,颇为赞叹的说着。
“唐代最有名的传世画作大概属于仕女图,那个时期画坛大家也多重工笔,然而这幅山水图却比较特别,不但重写意,反而能将山的高耸峻拔之势和源远流长之水的神韵纳入笔下,单凭这些就称得上传世名作了。”
出身于云家,云轻澜的眼光自然不俗,寥寥几句就点透了这幅画作的精妙之处,不过说罢她才见林阳神色恍惚,不由讶然道:“林阳哥?”
“嗯?”林阳陡然回过神来,面色颇有些古怪,随即才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这画作,确实非同一般,难怪上阳台帖上描述为山高水长,物象千万,非有老笔,清壮可穷,真看到画作,才知道诗仙所言不虚!”
云轻澜微怔,跟着好奇道:“轻澜眼力有限,觉得这该是宋人感慨诗仙事迹,为上阳台帖配的画作,林阳哥怀疑,这难道就是那副司马承祯的王屋山图吗?”
“不是怀疑,应该确是无疑了。”林阳长长吐口气,心底也满是意外和惊讶,他也万万没有想到,一天之内在见识过上阳台帖之后,竟然还能见到那副王屋山图。
瞧着云轻澜被这番言语惊的小脸难以置信,林阳略微沉吟笑道:“你虽然没直接参加拍卖会,但也知道那副上阳台贴的传说吧?”
云轻澜点头道:“诗仙太白同杜甫高适同游王屋山拜访高道司马承祯,得知高道羽化飞升,观其遗作王屋山图有感,故有山高水长物象万千等句,遂成上阳台帖,后三人祭拜司马,竟得上阳台帖复,诗仙留画作,杜高二人均得上阳台帖,事神妙而满奕。”
林阳愣了愣,不由有些赞叹云轻澜的博闻强记,这段话应该是德嘉搜集到的关于上阳台帖真迹唯二的证据描述,她竟然直接背出来了;
难怪听医科大那帮学生说,这个大神师姐优秀的让人自惭形秽,还真是这样,林阳默默在心里背诵了遍更加复杂拗口的大医精诚篇,才算让自己稍微平衡点。
“咳,正如你刚才说的这个,当时诗仙太白是观看了司马承祯留下的画作才写下的上阳台帖,具体内容跟眼前这幅画作极度契合,那么这幅画画的应该也是王屋山了。”林阳手回神,接着刚才的话解释道。
云轻澜认真听着,点点之后却疑惑道:“这幅画应该的确画的是王屋山,但是林阳哥你怎么断定是原作的呢?我看画质较新,应该不到唐代,不过即便是后人仿作搭配上阳台帖的,也同样价值斐然。”
林阳略微犹豫了下,咧嘴笑道:“算是一种直觉吧,正如你说的,即便是仿作也十分难得了,何况是跟上阳台帖同步流传下来的,价值更高,这幅画,你真要送给我当补偿?”
“当然!”云轻澜微微坐正认真道:“刚才便已经说好了,上阳台帖的名气和价值都不是这幅画作能比拟的,何况上阳台帖已经拍出去,这幅又疑是仿作,那就权当给你弥补遗憾的了。”
林阳并没有欣喜答应下来,反而是沉吟之后道:“如果,这幅画万一就是当年诗仙三人说看的那副司马承祯遗作呢?”
“相关记载太过稀少,根本无从证明的,既然是作为补偿给你的那便是你的,即便是真品也该是属于你的真品,用古玩行的说法叫宝物有德者居之,你不用担心云家反悔的,我可以作保。”云轻澜不明白林阳为什么纠结这些,只得说了个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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