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念你是真心护卫圣子,方才之事可以不予追究,但不管你是谁都决不许在这里放肆。如若不然休怪我无情。”
“哼,区区青鸾鸟也配说此大话。把主人还给我我立马就走,绝不会寻你复仇,否则我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叫你死无丧身之地。”
“好大口气,听来倒是蛮吓人的!”另一个声音。
冰莲还来不及开口劝阻,门口竟出现了一抹白色,比雪更纯,比月更亮。她带着一个冰面具,全身上下白雾游移,雪花纷飞。
“霰雪?”谢倾城微露惊讶,心中稍定,“你真得是霰雪?可是你——”
“我是死了,是珑儿重新唤醒了我。”霰雪与白雪、谢倾城站成一个三角,凝视着清珑,蓝眸中泪光点点,似是下了很大的勇气才问道,“他真得死了吗!”
谢倾城点点头,把清珑轻轻放在地上,跪在他身前:“珑儿是自杀。”
“我不信。”冷淡如雪的霰雪突然吼道,“珑儿他怎么可能自杀,他绝不是轻易放弃的人。”她奔到清珑的身边,将手放在他的心口,果然已没有了心跳,几乎没有那种死亡会如此的彻底而绝对了。
就在青鸾和霰雪都精神分散的时候,白虎再次出手,化作一阵白雪,欲以此法夺回清珑的尸身。然而她忘记了霰雪正是雪之神,霰雪扭过头来只轻轻一眨眼便化解了白雪的雪之幻术。
“你就是陪珑儿从小长大的那头白虎对吗?”出乎意料地,霰雪无比的温柔,还以微笑来安慰这个受伤的心灵。
白雪变回人形,直视着霰雪,寒声道:“是又怎样!”
“他本来就是属于你的。”更出人意料的,霰雪抱起清珑的尸身,缓缓的走向白雪,“你将他带走吧,带他回家。”
白雪抱过他来,痛哭如雨,一声又一声地呼唤起他的名字,直到声嘶力竭。泪也不知流了多少,泪水化作雪花,围绕着他们盈盈飞舞:“回家,我们回家,我会永远陪伴着你的。”她吃力的抱起清珑,转身向外走去。
“放下他。”一束玄黑挡住去路。
“他死了,他真得死了。”白雪认识她,这种在最无助时忽然见到亲人的感觉令她几乎崩溃,本已枯竭的双眼再次流泪,泪如泉涌。
“我知道。”玄燕摘下面具,泪已满面,“我来晚了,我真得来晚了。”她擦去眼泪,看向青鸾和霰雪,幽咽说道,“好久不见了。”
“是啊,好久不见了。”
霰雪没有说话,只点了一下头,也揭下了面具,她当然是很美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美,这种美,美如雪,美的那么精致,那么纯洁,那么的清雅。
“好感人的场面,但愿我没错过什么好戏!”她,竟然也来了;雪夜,白光一闪,突然出现在门前。
“这里不欢迎你,请你走开。”青鸾与霰雪同时而动,护在了玄燕身边。
“呵呵,来者即是客吗!”雪夜笑容不变,扫视一番后盯住清珑的尸身,十分遗憾的说道,“怎么,我圣子孩儿死了吗,自杀吗?”
“你还是走吧,这里真不欢迎你。”冰莲挡在雪夜面前,他身上开始散发出一种圣洁的蓝光,一点点的向外扩散着,“今天是个很特殊的日子,我决不许任何人胡来。”
“我知道,今天确实是个特殊的日子。”雪夜哀叹一声,无限的愁苦和失望,“圣子死了,一切都完了,你们活着还有什么用,我和你们争还有什么意思。他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干嘛要死呢!”她不解地摇摇头,口中啧啧有声,眼睛似是湿润了。
“谁都有死亡的一刻,即便圣子也不例外。他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你们应该高兴不是吗!”蓝光还在扩散着,以冰莲为花蕾绽放开一朵光华幽若的莲花,花瓣轻轻摆动。
“也不尽然哪,他死了我整谁去。”雪夜似感寂寞和失落,反而表现出一抹战败的迷惘和错愕,“他真的死了吗?”
“他真的死了。”回答她的声音来自身后,他也来了,他必然要来,“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雪夜没有回头,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剑圣是决不可能出剑的,冰莲决不允许任何人打破这沉痛的气氛。但是她更清楚,圣子的死极有可能把这些人逼向绝境,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
“没有了,你们都来了,这足以证明圣子确实死了,我只是觉得很可笑。”雪夜于是苦笑一声,蕴含嘲讽,用那鄙视的眼光看了看他们,“圣子最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一个个都不在他身边,现在可好了,他死了,你们倒都来了,难道这不可笑吗?”
这确实可笑,极其的可笑,是以所有人都暴怒了却没有人敢于发作,他们把目光又聚向了无所不知的圣使,希望他能做出些解释和指示。可是冰莲只管沐浴在那神奇庄严的蓝莲花中,闭目不语。
“既然你们都不说话,那我就带他走,请不要阻拦。”白雪又抱起了清珑来,身子摇摇欲坠。
没有人阻拦,她就那样艰难的一步步向门口走去。
可是,只才走出三步时,他也来了,不过他却没有挡住白雪,一出现就让出道路。
“来者何人?”青鸾、霰雪、玄燕同时站起,同时问道。
“我为圣子而来。”纳兰冰河以腹语回答,一动不动,白衣胜雪,长发淡紫,戴青灰面具。
“你们也来了,也知道圣子死了吗?”雪夜倒认得纳兰冰河,甜甜一笑就算是打招呼了。
“刚刚知道的,来送他一程。”
“怎么送,送他口棺材吗,她怎么不来?”
“她已经来了。只是你看不见而已。”纳兰冰河看向灿烂的星空,莫名说道,“你们看火葬行吗?”
“我觉得可以。”冰莲竟然开口了,“我正在这么作,就用这朵莲花吧。”然后他从那莲花中走出来,走到白雪的身边,“把他放到那莲花里去吧!”
白雪看也不看他一眼,她对冰莲真的已彻底绝望,她也不动,只是看着银河之心出神的发呆,似是从中看到了什么。
“那就过几天再说吧,圣子的死讯总该先通知他的家人吧。再过四天就是七月的天下大会了,圣子一死必定天下大乱,很有可能会引发又一场九州混战,不过你们好像也不关心这个,况且明年年底劫难爆发,我们都将返回少桓天界,这个世界的生死也本就与我们无关。这事还是由我来做吧。既然圣子已死,我们再这么斗争下去也就毫无意义了,不如就此休战,你们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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