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正天似乎看出了对方的用意,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说:“我只是想看看他与莫展飞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秦逸风忽然觉得一阵不寒而栗,他是在利用骆水寒吗?骆水寒——这个他曾经的战友、朋友?
“怎么?你有什么看法?”
“没有。”秦逸风摇了摇头,说,“我只是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秦逸风的心中十分矛盾,但停顿片刻之后,还是说出了心中所想的一切:“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那张照片吗?徐天铮警官给我的,背面写有Kod的照片。”
“嗯。”史正天面无表情地回答。
“这次我们重返山庄,很大程度上是对那件事情进行了第二次调查。”秦逸风说。
“有什么结果吗?”史正天打开了自己那辆老旧别克车的车门,现在,他已经不会再担心这辆车“抛头露面”了。
“原本并没有什么结果。”秦逸风说,“不过……”
几人陆续上车,秦逸风理所当然地坐在了副驾驶上,这一次,他们要“自驾”前往柯德山庄了,这两天,秦逸风觉得自己一直在旅途之中,不是在查案,便是在查案的路上。
这样的生活,竟让休息了两个月的他有些不习惯。
“不过,刚才看到莫展飞法医拍下的阁楼照片之后,我却觉得,我父亲秦书渊那张相片的背景,竟几乎与那阁楼中的布置完全一样。”
“是吗?你的那张照片呢?”史正天问。
艾利克斯从怀中拿出照片,望了望秦逸风,问:“照片的主人,你觉得怎么样?”
秦逸风并未阻止,却接过了照片,略带恭敬地递给了史正天。
“果然,差不多。”史正天用那仅剩的眼睛盯着照片观察片刻,说。
秦逸风一言不发。
“等等……这个人……”史正天的手忽然指向照片一侧的女子。
秦逸风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我也曾怀疑过,不过仔细看的话,这应该不是凌笑,只是长得相似而已。”
“你和她对质过?”史正天问。
秦逸风点了点头,又说:“不过,后来连我自己都觉得很荒诞,我和凌笑自高中时候就是同学,我的印象是,我几乎每天都能看见她,而这张照片拍摄于两三年前,那时候她根本不可能去过柯德山庄。”
“嗯……”史正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将照片换给了秦逸风。
这照片,果然就是在那阁楼中拍的吗?连史正天也这么认为。秦逸风对自己说,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只是,这一猜想让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那阁楼,从前到底是起什么作用的?父亲秦书渊,为什么会出现在阁楼中,还与一群人拍照,他们在干什么,这照片徐天铮又是从何处得来的?
林林总总。
秦逸风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一年前,欧阳乐去世的时候,他也是被如此之多的“为什么”缠绕着,几乎无法自拔,或者说,这一年多的时间离,他从来没有逃脱过疑惑与恐慌的纠缠。
汽车发动了,老旧的别克,到了史正天手上,却变得如此迅捷。
秦逸风知道,他们很快就会到达柯德山庄,只要艾利克斯成功打开那扇门,他们成功进入阁楼之内,一切的猜想就会得到证实,而证实之后呢?
更多的疑问,更大的危险,必然接踵而来。
虽然坐在车里,透过车窗,秦逸风还是觉得滨海的阳光有些过分炽烈,那种热情,就像一团酝酿着战争的火焰——他不知道自己的想象是否只是杞人忧天而已。
街道上,车辆川流不息,行人依然保持着最普通的神情,以及后现代人类特有的那种冷漠态度。老人依然孤独地拄着拐杖过马路;乞丐依然在街边顶着烈日不停摇动着空无一物的破碗;卖花的孩童啃着刚买来的一元钱面包,似乎吃到了前所未有的美味佳肴……但就在他们的对面,高楼林立,一座座钢筋混凝土构筑的巨人傲然耸立,将繁华带入极致,顶入云霄。商场内,打扮时尚的女子坐进了街旁的奔驰,兰博基尼之内探出了戴墨镜的年轻脸庞,对路边行人大声呵斥……
这就是人们的生活,司空见惯的一切。
他们不用担心那隐藏在平静之下的巨大危机,因为,他们要么没空考虑,要么抱着事不关己的态度。只是不知道,当灭顶之灾当真来临的时候,他们,又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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