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缠烂打的郭子铭如愿的进了城。
沈千奴雇佣来的几个仆人把猪笼抬上板车,推着往街道上走。
他们这次出栏的猪并不多,只有二十头。这几日宋和锦照旧往谢府送猪,每日一头。一头猪价值五两,这六七天下来,就没了三十多两银子,别说是红叶担忧他会被吃穷了,沈千奴也是心焦,他虽然不知道这段时间他们制书究竟赚了多少钱,但多少钱都是他们日日夜夜辛辛苦苦赚来的,少一笔都让人肉痛。
他们一路把猪推到东市,东市坐落在城东,住的多是勋贵之家,非富则贵,宋和锦已提前叫人用木栅栏圈了一块地,工人们把猪往猪圈里卸的时候,他雇佣来的牙婆拿出了一个宋和锦称之为“喇叭”的纸糊筒子,朝不远处熙熙攘攘的主街行人喊道:“特大喜讯,特大喜讯,目前专供谢大人府上的秘法肉猪有剩余出栏,肉质鲜嫩,不腥不臊,价格优惠,买到就是赚到!三十文一斤,仅仅二十头,各位父老乡亲,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先到先得了喂!”
牙婆的大嗓门吸引了过往行人的注意,纷纷聚拢过来:
“谢大人,哪个谢大人?”
“可是城东兵部侍郎谢允大人?”
“老板这是真的?”
“这当真是谢府的特供猪肉?”
“肉质鲜嫩,不腥不臊?骗人的吧?哪里有猪不腥臊的?”
“猪肉向来酸臊,能好吃到哪里去?”
“你没听这是谢大人府上特供的?自然与一般的猪不同!”
“谢家人杰地灵,国之栋梁,人才辈出,这吃的喝的能跟普通百姓一样么?”
牙婆见聚拢的人越来越多,面上的笑容越加热情,斩钉截铁地道:“谢大人府上就隔着一条街,老妪哪怕骗人,也没有骗到正主面前来的道理!若诸位不信,尽管可以到谢家上门去问,是真是假,一问便知!只是我这大猪是剩余的,仅此一批,下一批得半个月之后才能再有,大家若是想尝尝鲜,可得把握住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老板,三十文贵了些,旁的猪肉摊才二十文一斤呢!”
闻言,牙婆脸上的鄙夷都快飞出来了:“那些普通的猪,能与我们这种秘法养出的猪相比么!?”
她来到旁边的一个猪肉摊,拿起一条猪肉,用刀划开,露出肥瘦相间的肉层:“诸位,这是我们的猪,大家瞧瞧,上面的肥肉,可比一般的猪多多了!”
惯常在东市买菜的几个汉子和仆妇挤过去,拿起肉条仔细打量,目光惊奇:“这猪肉可真肥!熬肉一定香!”
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他们便把手中的猪肉攥在手里,塞到摊子后面的独腿杀猪老板称上:“”老板,这五花肉,我要了!”
牙婆挥着帕子:“我们东家赶着时间出城回家,这猪可整只买,也可拆买,不过拆买的得等一等,让师傅烧水刮毛……哎哎哎,你们推我干啥!”
牙婆惊叫一声,下一秒便被汹涌的人潮挤到了一边。
“老板,这猪后腿我要了,你给我称一下!”
“这猪心怎么卖?”
“老板,还有方才那种肋条么?”
行人们争先恐后地挤到摊子前,挥舞着铜钱说出自己的要求,摊子老板喜出望外,赶紧切肉分骨,过称收钱。他原是沈千奴手下的兵,腿废了之后回京城开了一个猪肉档,成了一个杀猪匠,三天前沈千奴找到他,让他代卖一种猪,他念在昔日的情分上,答应了,没想到沈千奴让他只能卖三十文钱一斤,一斤足足比市面上的贵了十文钱,昨天他宰的猪肉就没卖完,他内心惋惜不已,沈千奴让人把剩肉拉走,一大早又把新猪赶了过来让他宰杀。
他满肚子困惑,不过沈千奴并没有让他吃亏,剩多少斤猪肉就补多少斤的差价,卖出的猪肉又是高过一般猪肉的,算下来反倒是他赚了,所以今天他依然把猪杀了,把毛刮得干干净净,甚至因为早上问价的人嫌贵,没多少人来买,他还有闲功夫把那些边角料给料理了。
现在摊子上的肉被人抢破头,杀猪匠笑得见牙不见眼,手上动作飞快,他旁边的杀猪匠见状,也跑了过来帮忙,两人动作如行云流水,毫不停顿,却依然比不过人群聚拢的速度,忙得满头大汗。
“小王,看看那边在干什么?”东街上,一早就带着心腹出来采买的管家或厨房大娘都被眼前所见的阵仗给惊着了,赶紧派人去问发生了何事。
怎的这么多人挡在东市的门口这里?
小厮消失在人群里,很快一头是汗的跑回来,气喘吁吁:“李大娘,大家都在抢谢家的猪肉呢!”
“谢家的猪肉?”
两个从旁经过的小娘子顿时驻足,追问:“可是谢安平大人的谢家?”
小厮还未回话,另一个刚从人群里钻出来的家丁便回禀管家:“就是谢大人家,对面街上谢允谢大人府上的猪肉!”
两个小娘子耳朵尖,霎时眼中异彩连连,脸上迸发出一股亢奋的神色,提着菜篮就往人堆里冲。
这边的小厮:“谢家人每日都吃这个猪肉,与一般家猪不同,不腥不臊,肉质鲜嫩!”
提着肉心满意足地路过的行人:“听说谢家老夫人日日都吃这个猪肉。特别下饭。”
家丁:“庄户今日赶进城里的猪多了些,谢大人他们吃不完,庄户才得以把猪赶到这里贱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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