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五十本书,提前售罄。
翠娘回到家里的时候,依然一脸梦幻。
人太多,影影绰绰,她就记得自己按着“一”“二”不断弯腰捡书,然后一本本递给前面的客人。
儿子拿着一个本子在念名字,不时添加几笔,一边收钱,一边热络地招呼客人,笑容灿烂,眉宇飞扬。
眼前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还是有人源源不断地从街上过来。
到后面,书没了,卖光了,有人拦住他们,说要订一批书。
这个人自称是国舅爷的管家,在京城开了几间书馆,豫州、冀州、淮南郡、扬州等地都有他们的书馆,之后言是要买断儿子的原始书稿,开价五百两。
翠娘知道国舅爷,皇后的娘家王家在朝中势力庞大,官至丞相的王向文为了舞伎一掷千金的故事广泛流传于民间,他儿子王穆凯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前段时间才与代晋斗富,以一株三丈高的珊瑚险胜代晋,气得代晋当场拔剑杀死了随伺的舞女。
宋和锦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而是委婉地表示回去考虑一下,两日后给答复。
管家不满,但当街这么多人围观,不敢强人所难,毕竟小小的杂书而已,又不是盐铁买卖,国舅爷根本不会关注,宋和锦没有当场答应,落了他的脸面,他自然是恼恨的,但又怕事情闹大,惹国舅爷不高兴,便暗暗记在心里,等回到书馆,马上叫馆里的掌柜过来,拿着买来的《射雕一》《射雕二》吩咐他另叫写字最好的抄书先生过来,誊抄一遍,然后大量印刷。
用的纸张是上乘的白麻纸,正面洁白光滑,背面略显粗糙,质地坚韧,耐久性很强,不着潮经久不会变质,加上誊抄的先生一手好行书,行云流水,观赏性极佳。
雕刻的都是店里用惯了的老师傅,工匠三代都为王家家生子,是王磊他父亲从司空那处特意挖来的,一手篆刻之术出神入化。
等到书陆续印好,管家把书先献给府内的少爷们,然后才让后续的摆在店里售卖。
然而奇怪的是,观者不少,买者却寥寥。
书馆老板很是不解,拉住一个店内的熟客:“廖老爷,你家少爷都在店里看这《射雕二》半天了,为何不干脆买下呢?”
廖老爷哼了一声:“你这里一本书要半两银子,外边只需三百文,我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们店的书,恐怕价格虚高了吧!”
掌柜大吃一惊:“三百文?”他们有自己进纸的独特渠道,成本也得在三百文,谁家能卖三百文,这不是光赚吆喝了么?
廖老爷拉着儿子往外走:“我儿子书院里便有同窗在卖,郑掌柜若是不信,不妨派人前往一观。”
廖老爷走后,掌柜来回走动,越想越不安,叫来心腹手下:“阿贵,你到京城里的各大书院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人在卖这《射雕》!”
阿贵领命而去,掌柜复回到柜台后面算账,怎么想都觉得那廖老爷是在夸大其词,短短时日,谁人能印出如此多的书籍,且把价格压得那么低?
下午,阿贵气喘吁吁地跑回来禀报,京城里的各大书院确实有人在卖《射雕》,卖书者,正是书院里的学生!
掌柜还是不明白,他们是从哪里拿到这么便宜的进货价的,这大量的书籍,又是如何在短短时日里印得出来?要知道,他们在京城的五个书馆加起来,也不过总共五百多本书而已。
对于掌柜的这些问题,阿贵却是一脸茫然,一问三不知,他白天光在几个书院之间来回跑腿了,哪里有时间去问别人那些,且那些书生也很是警惕,不肯与他多说话。
掌柜见问不出什么了,心情糟糕透顶,挥手不耐烦地让阿贵去干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在书馆掌柜迷惑不解的时候,宋和锦正与沈千奴去各个书院收账。
他们这些日子在宋家制了将近两千多的书,手法和流程熟练以后,他们把字雕得更小,把成本压缩到了两百三十文,宋和锦通过郑宝儿的关系,找到了几个在不同书院读书的富商子弟,跟他们做了一笔小小的交易。
这些富家子弟家里虽然有钱,但是父母管束得都挺严,应酬玩乐也多,每个月的月钱有限,时常无法放开手脚挥霍,宋和锦应承他们,若是卖出一本《射雕》,就能得到十文钱提成。
富家子弟们都对这个提议感到很新奇 ,一开始他们只是因为觉得《射雕》好看,想知道这本书的著者是什么人而已,没想到宋和锦会问他们,愿不愿意成为《射雕》的“代购”——宋和锦出书,他们卖书,无需成本,卖不出去的,可退回书商处,但若是每卖出一本,他们就能得到提成十文钱。
这种买卖方式对于富家子弟们来说,无异于空手套白狼。
更何况,这是他们脱离自己父母的关系第一次靠自己的人脉和口才赚钱,成就感自然倍加不同,在宋和锦的一番班主任式鸡血鼓励下,富家子弟们头脑热血上涌,每个人都充满了干劲,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发挥三寸不烂之舌,攻克一个个同窗。
别说,在这娱乐匮乏的时代,《射雕》系列书籍,如同在这些有钱有闲的人们面前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瞧见了不同的人生和激情,不少之前没看过《射雕》的纷纷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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