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夷所思,实在匪夷所思。”吐死鬼隔着玻璃,看着面前的这个老头说道:“还真应了宿罪的那句话了。要不是被鬼附身了,这老头怎么会这么淡定的走进公安局会议室,告诉正在值班的刑警说他杀了李亦婷和巩凤芳。”
我摇着头说道:“活的时间长了,什么怪事看不到?”
“问题是这老头是谁?”闫知著看着早晨值班的刑警说道:“调查了么?”
那名女警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他只和我们说他杀了李亦婷和巩凤芳,其余的一概不说,就那样坐着,沉默着。”
我看着这审讯室里的老头,他就坐在那里,眼睛一动不动,似乎是一个蜡像,永远被定格在了这一刻。他的头发有些花白,脸上挂着些许皱纹,一副老花眼镜正挂在他的耳朵上,架在他的鼻梁上。他穿着一身合体的棕色西服,踩着擦得光亮的皮鞋。
闫知著扭头对我们几个人说道:“安画微,你去看看尸检报告出来没有。宿罪,温雅,你们两个就在外面等我。吐死鬼,进来跟我做笔录。”
我们几人点了点头。
闫知著走了半截,又回过头来对温雅说道:“推理者要是上线了,就把各种细节都告诉他,那小子脑子活泛,说不定已经猜出梁玉龙躲在什么地方了。”
“明白。”温雅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我坐在了审讯室外。
隔着玻璃,我们看着审讯室内的情况,坐在这里,刚好可以听到里面的声音。
“说说吧。”闫知著将自己的手铐往桌子上一放,声音低沉的问道:“姓名,年龄,职业,和死者都是什么关系?”
老头的眼睛终于动了动,幅度很小,像是玩具娃娃的眼睛一样。他抬眼看了看闫知著,说道:“我就直说了,李亦婷和巩凤芳都是我杀的,你们该枪毙就枪毙,该判刑就判刑,我都活了六十多岁了,还怕个死?”
闫知著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脸,说道:“看样子是打算跟我弯弯绕是吧?我们这些人从昨天凌晨到今天凌晨,可整整二十四小时没有闭过眼睛了。我没工夫跟你在这里打马虎眼,看你的年纪也六十多岁,跟这儿裹什么乱?”
“正好。”老头将胸膛往前一挺,说道:“我也有段时间没闭眼睛了,杀人是很麻烦的事情,干脆你一颗子弹杀了我得了。”
闫知著忽然笑了笑,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一盒香烟来,他抽出了一根点燃,说道:“巩凤芳家视频监控显示的清清楚楚,杀人的就是梁玉龙。你说你不是凶手,来这里添什么乱?”
闫知著吐出了个烟圈说道:“如果不忙,我还有兴趣陪你玩玩。现在,我就直说了。这么铁板钉钉的案子,还敢有人来顶罪,那只能是梁玉龙他爹了。您说是吧,梁老爷子?如果您知道梁玉龙在什么地方,就说出来,别让他再继续犯错,如果你要是不知道,就回家去,让我们休息休息。”
说着,闫知著站起来就要走。
梁老爷子却是拦住了闫知著,说道:“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和你们说说,关于我为什么会杀了李亦婷,关于我为什么会杀了自己的儿媳妇巩凤芳。”
闫知著叹口气,说道:“看样子还是赖在这儿了吧?行吧,说吧,看你能说出什么二四六八来。”
看着闫知著和吐死鬼连连打瞌睡,我的眼皮子也不由的上下打起了架来。一种忽然侵袭而来的无力感包裹了我,让我不住的点着头。
“我先睡一觉,实在,实在是顶不住了……”我拉着温雅说道。
“喂,喂!”温雅连拍了我几个巴掌。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坐在一间审讯室外面,审讯室里闫知著和一名年轻的刑警正在审讯一名老者。而我则是坐在外面,靠在了温雅身上。
“不好意思。”我赶忙从温雅身上离开,说道:“现在是什么时间,案子调查到哪一步了?”
温雅看着我,掏出手机一边记录一边说道:“推理者是吧?”
我点了点头。
“现在是七月八日早晨五点半,你沉寂了大概四个小时左右。我去和闫队长说一声,告诉他你醒了。”温雅起身要进入审讯室。
我摆了摆手,说道:“不着急,先告诉我案子进展情况。我沉寂前,让你调查的那瓶红酒有线索了没有?”
温雅重重的点了点头,拉着我的胳膊说道:“的确和你说的一样,那红酒是胭脂送给李亦婷的。”
“胭脂?”我挠着头问道:“这个人是谁?”
温雅吐了吐舌头,说道:“忘了你换了个人格了。胭脂是囚禁岛酒吧的老板,李亦婷之前经常去她酒吧,最后李亦婷被一个穿着暗红色GUCCI的中年女人带走了,胭脂看李亦婷可怜,就送了一瓶酒给她。”
“可是你猜我们发现了什么?”温雅问道。
“什么?”我一边看着审讯室内,一边问道。
“我们在巩凤芳家里发现了那件暗红色的GUCCI风衣,这实在是太巧合了。”温雅打了个哈欠说道:“对了,忘了和你说,巩凤芳也死了。今天凌晨三点接到的报警,和之前一样的手法。”
我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巩凤芳也死了?”
“没错,死于七月七日下午四点到六点。”温雅看着审讯室内,说道:“不过巩凤芳小区有监控,我们看到了电梯监控中,梁玉龙下午回到了银海小区,用钥匙进门之后,呆到凌晨一点钟出门,出门时,他搬运了六个黑色塑料袋,里面应该是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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