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到这里,院子外面就响起了日军愤怒的喊声:“杀给给——这家人大大的狡猾,大大的凶悍,通通地死啦死啦的有!”听脚步声,来了大批的鬼子,而且把这宅院都包围了。日本人有狂热的报复思想,遭到如此重创,又被欺骗,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呢?
王大山猛然惊醒,看着一个小鬼子机枪手满身披挂着弹药,一时没有时间解下来,竟然一哈身,将这小鬼子抱了起来,像背着面口袋一样往屋里窜去,临走时,还顺手捞起一条掷弹筒,山里的猎户手脚就是麻利。这时林潇却并不急着离开,而是蹲在尸体旁忙活了一阵。
就在院子外的子弹像飞蝗般飞进来时,他以几个灵巧连贯的战术动作,避开了正面的杀伤,从斜刺里窜进了屋子。不过他却不是真的躲在屋子里,而是贴着梁柱和屋檐,像是壁虎游墙般窜上了屋顶,这里的视野很开阔,可以监视小鬼子的一举一动。
王大山这家伙心不在焉,人进了屋子,视线也跟着到处乱扫,屋子里还有几具女人的尸体,衣襟都被撕开,有的下身还淌着血,王大山看得面红耳赤,眼睛都不知往哪儿看了。不过看她们衣衫华丽绝不是春妮。他说过春妮是穷丫头,平时也是补丁摞着补丁的。
他还有话没告诉林潇,这家人为富不仁,虽然富甲乡里,可是对待自己的侄女却是像使唤丫头一样,喝来呼去,随意谩骂,就差没有皮鞭临身了。春妮自然不会穿这么好的衣料。春妮干着男人的活,可是这家人还常说是他们养活了春妮。
“哒哒哒——”一梭子机枪子弹打穿了窗户玻璃,紧接着“轰——”的一声爆炸,一枚掷弹筒弹在屋子里爆炸开来,在机枪子弹打过来的时候,王大山早就躲到了厚重的红木大立柜的后面,爆炸的气浪把屋子里的摆设炸得四面乱飞。
“啊——救命啊——”一个柔软的身体扑进了王大山的怀里瑟瑟发抖,王大山闻到一股香水的香味,头都快晕了。他还是生平第一次有女孩主动投怀送抱,不过是为了避难。他和春妮亲热的时候,也就是拉拉手,山里人没文化,也知道廉耻。
他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清秀的学生装束的女孩,月白的衣衫,一身黑布裙子。柳眉弯弯,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不过这时却是梨花带雨,弱不禁风,谁遇上这种场面不怕啊,何况是女学生?
“你是谁?怎么会藏在立柜的后面?”王大山好没风度地推开她,皱着眉头问道:“春妮呢,她到哪里去了?快告诉我!”他紧抓着女孩摇晃着,那女孩却是更加害怕,小嘴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了。
“哒哒哒——”又是一梭子子弹扫进屋来,一群日军呐喊着,冲进了大院。王大山一把推开了那姑娘,操起机枪冲到屋门口,对着满院子的日军就劈头盖脸的扫射过去,一通疾风暴雨般的子弹打得日军晕头转向。
他又迅速地缩了回来,一把拉着吓呆的姑娘向旁边的屋子窜去,就有如雨般的子弹打在门框上。打得屋里屋外到处是烟火弥漫,浓烈的硝烟把人熏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那些冲到屋门口的日军还在疯狂地射击着。
这时黑暗中忽然扔出来几颗冒着烟的手雷,那些日军在硝烟弥漫中一时还分辨不清,等到他们看清地上打转的,冒着烟的手雷,惊呼一声,就随着火光冲上了半空,被炸得骨断筋折,胳膊大腿到处乱飞。
这不是林潇扔出的手雷,而是从紧挨着林潇的另一处屋脊扔出来的手雷,林潇正要操纵掷弹筒攻击日军,没想到下面已经爆炸开来了,不由得一愣。就看到邻近的屋脊上有两个人趴在那里,不时地向着下面扔着手雷。林潇一阵欣喜,架起掷弹筒,频频地发射小炮弹,将院门外的日军重机枪手连人带机枪都掀翻了。
到这时,已是天光大亮了,院子内外都是日军的尸体,残余的日军知道遇到了强手,正在逐步地撤退。可是村子外面再次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比林潇他们这些枪声猛烈多了,而且多是自动火器的声音。林潇竖起耳朵一听,正是波波沙冲锋枪和转盘机枪的声音。他立即意识到这是真正的苏军来了。
日军也不是傻子,也从枪声中听出了真正的敌人来了。他们惊呼着,再也不管林潇他们了,而是丢盔弃甲,落荒而逃。林潇大笑着从屋脊上跳下院子,那边的屋脊上也有两个身影轻飘飘的落地,而且是一个人搀着另一个人飘下来的,好优美的姿势。林潇看清了这正是千惠子和一个头发散乱的年轻姑娘。
他们来到面前时,这姑娘的脸上还有泪痕,嘴唇紧闭着,眼中闪射出怒火。林潇就是再笨也猜到了这就是王大山的未婚妻春妮。果然,屋子中一声惊呼,一个壮硕的身影扑到了她的面前,凝视一番,狠狠地把姑娘搂在了怀里,几乎要把姑娘揉碎了。而这姑娘却是出奇的温柔,一点也没挣扎,相反也保住了他。
千惠子走到林潇面前,额头上还有擦伤的痕迹,她淡淡地苦笑道:“我没想到我们的军队竟然是如此军纪败坏,如此地残害百姓,烧杀淫掠,无恶不作,难怪这里的老百姓会对我们恨之入骨呢。”说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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