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阳光映照在树上街上，姜秋露眯了眯眼睛，从田田手中接过厚厚的外套，赶快披上。
她裹紧了大衣，忍不住哆嗦两下。三月的天还是冷，她几套造型都不厚，耐不住C市的倒春寒。她担不起感冒的风险。
田田拼命朝她抛眼色，“露露姐，还记得你昨晚跟我说过什么吗？”
姜秋露怔了一下，她昨晚说得话有点多，一时没想起，她看田田这副有些羞涩又有些期待的表情，她试探道：“让你给顾老师打下手？”
田田扯出假笑：“不是这个，和许总……”她的声音突然消失，姜秋露一抬头，就看见田田口中的许总到了。
远远隔着上百米，从一辆黑色的车上下来一个男人，他双手插兜，甚至没有转身。白田田和姜秋露都能认出来他是谁。
无他，许越个人风格太明显，他一头长发披肩，一米九的身高，只要视线能到他那里，绝不会认错这个人。
男人转过身，果然是许越，他走近姜秋露。顺手将手中的咖啡递给她，动作熟稔。姜秋露接过来，打开包装，仰头喝了一口，笑道：“许总来得真够快。”
许越摘下墨镜，露出他微微上翘的眼尾，这种眼睛看谁都有种多情意味，哪怕在注视一个苹果，也会让人觉得他对苹果含情脉脉。
姜秋露知道这是假象，许越对任何人都万分严厉。他带着不少艺人，不管是像她这样的108线演员，还是大街小巷无人不知的高人气明星，他都能把人骂哭。艺人见他就想掉头走。
姜秋露内心暗道，这可能就是幸存者偏差，不长得好看点，许越早被脾气火爆的人打死了。
姜秋露穿书以来，在讨角色的过程中，不知道被许越骂了多少遍。但姜秋露并不在意，她印象里，许越对原女主便是这样，毒舌刻薄，但好几次都帮了女主一把。
嘴上说得好听的人有许多，关键时能帮忙才勘破出人心。许越毫无疑问就是这样的人。
“不来快点，你这锅生米马上被人煮成熟饭了。片酬都没谈去演戏，你脑子是被一场感冒冻坏了吗？”许越一开口果然没好话。
姜秋露惊讶：“等等，你怎么知道我之前感冒了？”
许越：“你演罗依依那场鼻子都冻红了，还在吹天上仙女下凡，你不嫌丢人我还嫌给我丢人，你能低调点吗？小仙女。”
姜秋露笑笑：“没办法，像我这样光芒万丈的人，在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我也不想的。许总大老远过来辛苦了，要不要喝点什么？田田，快给许总倒杯水。”
许越低头扫了她一眼，他起了眼睛，狐疑地盯着姜秋露神色如常的脸，说道：“你最近长能耐了。”
姜秋露笑眯眯，许越多少知道了他家里的事情，遭逢巨变，再加上他们原来的来往并不算多，她性格大变应该并不会让许越想歪。她不想仿照原主的性格，甜软的性子并不是不好，但娱乐圈太多复杂的人际交往，她还是用原来的性格处理更得心应手，她说：“我相信许总谈比我谈好多了，术业有专攻，这还是要您这种专业的来。”
她扬扬手：“谢谢许总的礼物。”
许越代表公司来和剧组谈，一谈便到晚上，姜秋露光想想就头疼，原女主作为小有名气的小花，骤然停止合作，原先的投资商广告商肯定有异议。她去试镜女主时就被议论纷纷，即使她用过硬的演技征服了导演，但仍然挡不住议论的声音。
无他，娱乐圈里，名气就是一切。她演技再好、长得再美、再符合角色，观众不认她，一切都不管用。
而她偏偏是个沉寂多年没有角色的小透明。没有几个人觉得她配担顶级IP的女主，和影帝搭戏。
深夜凌晨，姜秋露下了戏，守在门口，她拆开一包薯片，两口一片嘎吱嘎吱，和白田田聊天，“不知道要不要谈到明天，看来干经纪人是一项体力活。”
白田田打了个哈欠：“不行，我好困。露露姐，你猜能谈下多少片酬？”
姜秋露无奈：“谈下多少都和我没关系。”她没忘了自己的巨额债务，大笔大笔的钱都需要填这个坑。
凌晨三点多，许越被投资人送出来了，许越眉眼看不出什么情绪，她走过去，小声问：“谈好了？”
许越淡淡道：“谈完了。”他抬首看了一下表，“我准备回A市，你好好拍，拍不好你连离开都不要想，待在公司拍十年剧偿还债务。”
看他一如既往的冷嘲热讽，姜秋露就知道谈的不错，她趁机说：“你放心。不过许总，有件事，我现在成为女主，我的助理白田田的工作变多许多，该给小姑娘加点工资吧。”
许越朝白田田看去，小姑娘缩在树下，露出一个标准的社畜笑容。
她不说许越还想不起来，白田田是实习生，之前没有跟组经验，“给你换个助理？”
“不用，她挺合我意的。换一个还要磨合。”姜秋露明白许越的担忧，她说，“我有经验，许总放心。”
“你有什么经验，你是指有自信的经验吗？”许越对她的职业生涯再清楚不过，她根本没有带助理的经验，然而他还是尊重姜秋露的要求，“明天记得提醒我。”
“谢谢许总~”姜秋露笑了笑，把手中的薯片递给他，“许总要不要尝尝？”
许越嫌弃地看着她的薯片，连目光都不想在上面停留片刻，“我走了。”
姜秋露挥手作别。许越飞快地离开，姜秋露面前的灯光又被一个身影挡住了，她抬起头，顾言谨站在她面前。
他作为投资人之一，也参与了今天的商谈，姜秋露笑笑，“顾老师辛苦了，要不要吃点薯片？”
顾言谨：“好。”
姜秋露：“？？？”她就客气一下。
她倒不是心疼薯片，而是怕自己被撕，她神经质地抬头看看附近，嗯，除了仍然缩在角落的白田田，没其他人。
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落在顾言谨眼中，他失笑：“你从许越手中接过饮料不在乎，现在怎么这么怕？”
还不是因为哥哥你红啊！姜秋露沉思片刻，严肃道：“顾老师，我觉得你对自己的自我定位有些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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