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的时候,阵仗比虞嫣想象中的要大。
萧寰、王奕是领头,在侍卫之中选出武艺精湛之人随行。而蒯头领等人得知萧寰要去京畿,自告奋勇提出护送。
萧寰知道他们熟悉京畿各处关隘和小道,一番思索之后,没有反对。
虞嫣知道,这里面还有另一个原因。萧寰毕竟有重任在身,如果遇到危险需要分道扬镳,那么将她和滕蕙交给蒯头领一行最是合适。所以让蒯头领他们同行,有利无弊。
出乎虞嫣的预料,王熙也在随行之列。
“王公子也要到京畿去?”虞嫣讶道,“为什么?”
王熙笑意盎然:“在下出马,自是有用处。”
滕蕙看着他,阴阳怪气道:“莫不是又嗅到了京畿里有什么商机,丢了性命也要回去。”
王熙淡淡道:“听闻女君此番要回广陵国去,想来那边也有女君丢了性命也舍不得的商机?”
滕蕙道冷笑:“王公子说对了。广陵国有一桩价值万金的生意等着我去做,可惜王公子是断然抢不到的。”
王隆对虞嫣和滕蕙随行之事很是不解,皱眉对萧寰道:“她们去京畿做甚?若要送去广陵国,分道而行便是。”
“她们去京畿也有要事,随行正好。”萧寰道。
王隆不解:“甚要事?”
“此乃机密,暂不便相告。”
王隆:“……”
见他狐疑地瞪着自己,萧寰神色不改:“舅父莫不是觉得,孤将她们带上,是为了消遣?”
王隆虽然不解,但知道萧寰断不至于糊涂到那个地步,只得道:“你和伯光、少钧去京畿,乃以身涉险,当轻装而行才是,为何又要捎带上两个女子?拖拖沓沓,万一累及大事,如何是好?”
萧寰道:“舅父放心便是,她二人无碍。”
王隆看着他,少顷,忽而叹口气:“我和伯光出门之时,你舅母虽不知缘由,却甚是牵挂。她若知晓我竟是要送你和伯光、少钧三人潜入京畿,定然这辈子也饶不得我。”
萧寰知道他的意思,道:“孤定然会将父皇及众人都带回来,舅父勿虑。”
王隆目光深沉,摆摆手,不再多言。
*
临出发的当夜,萧寰与同行众人议事,一直到深夜才回来。
进门之后,他发现虞嫣也还没有睡,正收拾着背包,把路上要用的东西塞到里面。
“这些物什不是早收拾好了?”萧寰走过来,道,“还在忙什么?”
虞嫣道:“这坞堡里做的饼好吃,蕙蕙去厨房要了些来,让我路上带着。”
萧寰没说话,在她身边坐下,忽而递过来一样东西。
虞嫣看去,怔了怔,却见是一支匕首。
这是萧寰平日随身带着的,据他说,是他当年受封广陵王的时候,宫中特地锻造的。因为着实好用,所以他一直留在身边。
“干嘛给我?”虞嫣问。
“给你防身。”萧寰道,“这匕首足够轻巧,可收在怀中,适合你用。”
虞嫣哂然。
“我又没学过舞刀弄枪,用不好怎么办。”她说,“这东西说不定还不如防狼喷雾好使。”
萧寰却直接拉过她的手,让她拿着:“多一样总好过没有,出门在外,万事都要小心。”
虞嫣看着他,片刻,道:“寰寰,这次去京畿,你心里是不是其实也没什么十足把握?”
“世间之事,瞬息万变,何事可称为十足把握?”萧寰道,“只是此番到底不比寻常,你也知晓京畿之中风声甚紧,我等进入容易,可要将父皇带出来,只怕免不得要经历一番波折。”
虞嫣也知道京畿之中的搜查有多么严密,微微颔首。
“寰寰。”她沉吟片刻,道,“你有没有想过另一条路?就是我们以前商量过的,让你父皇到我那边去治病。”
萧寰道:“想过。但此法恐怕不行。”
“为什么?”虞嫣问。
“因为这边已不能再拖。”萧寰道,“袁氏之所以能够作乱,无非是因为手里有父皇。同理,我将父皇救出之后,父皇便可以天子之尊号令天下,率领朔方兵马御驾亲征。如此,天下那些观望的诸侯就算心中不情愿,面上也要归服,支持袁氏的人见大势已去,也会将袁氏抛弃。”
他看着虞嫣,道:“自生乱以来,中原兵祸四起,生灵涂炭。此法,是平乱最为简单有效之途,早一天日做,便可早一日将这世间拉出泥潭。”
虞嫣也知道这个道理,没有答话。
“其实,我上次回来之后,也曾问过父皇意愿。”萧寰接着道。
虞嫣露出讶色:“你把我那边的事都告诉他了?”
“不曾详说。”萧寰道,“只说我知道有位神医,或许能治好他的病,但这神医不能请来,只能父皇亲自去见,往返须一月以上。”
“他怎么说?”
“父皇说国不可一日无君,他不可离开京中。”萧寰道,“即便攸关性命,他也不愿。”
虞嫣无言以对。
“故而此事,只好暂且放一放。”萧寰道,“待解决了眼下的危机,将来我再将父皇送过去。”
虞嫣颔首,道:“也好。”
*
第二日天不亮,众人就从坞堡中启程,离开坞堡,去往京畿。
萧寰前两日放出的各种烟雾,虽然匆忙,却是有模有样,也很是有效。
越往京畿的方向走,一路的气氛就越是紧张,到处能见到拖家带口往朔方撤的民人,时不时还有兵马赶往前方,说是袁氏的兵马正在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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