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空的脚步陡然一顿，侧头看叶灵。
叶灵一脸纠结：“我考虑了很久，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但我再三想了想，还是打算跟你说……”
“说细节，什么时候，在哪里？”叶空捏着叶灵的手臂，急促的问道。
他找尹妃月的行踪，辗转好几个城市，在不突破底线的前提下，想方设法想把尹妃月找出来，却都没有如愿。
叶空知道，尹妃月在躲着自己。
如今听叶灵的意思，应该是见过尹妃月，并且时间线不会太远。
“哥，痛啊！”叶灵一脸痛苦模样。
叶空连忙松手，歉意道：“小铃铛对不起，哥不是故意的，我……”
叶灵揉着被叶空捏疼的手臂，摇了摇头，眼神复杂的道：“哥，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千万不要冲动。”
“我不冲动，快告诉我。”叶空认真道。
“半个月前，我作为我们文学系学生代表，去原省文理学院参观交流的时候，也顺便参加了当时的一个艺术交流会，我看到嫂子了，她穿得很漂亮，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
“我……我没冲过去质问她，但她跟那个男的，笑得很开心的样子，又在中途一起离开了。”
叶灵说着，又安慰道：“哥，或许是我想多了，只是商业伙伴……”
“那个艺术交流会在哪进行的？”
“原省天昱酒店。”
“还记得那个男人的模样吗？”叶空又问。
叶灵点头：“我记得。”
“走，先吃饭。”
叶空拉着叶灵去了餐厅。
两兄妹情绪都不太高，本该是很高兴的一顿饭才对，吃着却没什么胃口。
叶空在叶灵放下筷子的时候问道：“吃好了吗？”
“嗯。”叶灵点了点头。
“你们学校有没有画画的地方？”叶空问。
叶灵眨了眨眼：“美术系有画室，我认识一个美术系的朋友，可以借用一下。”
“走。”
兄妹二人回了学校，叶灵联系了她的那个美术系的朋友，一个乌黑长发披肩的女孩，长得普通，穿得也朴素，鼻梁上架着厚厚的黑色镜框，看起来非常平庸。
叶灵拉着女孩的手道：“媛媛，这是我哥，能借用一下画室吗？”
女孩看了叶空一眼，似乎很怕生，弱弱的道：“叶哥你好，可以用的……”
三人一起进了画室，叶空立刻就坐在了画板前，熟练的架起一张画画用的白纸，拿起铅笔，就问道：“小铃铛，描述一下那个人的长相。”
“他好像是个古董商，四十来岁的样子，有些微秃，眼睛有些凹……”
随着叶灵的描述，叶空拿着铅笔就在白纸上快速的画了起来。
名叫媛媛的女孩就站在叶空旁边不远处，看着他作画。
看着看着，媛媛有些惊讶和激动起来。
作为美术系的学生，对于画画，她是专业的。
而叶空笔走龙蛇一般，轻描淡写勾勒出轮廓，再随着叶灵的说法慢慢的进行修饰以及填充，很快，一个鲜活的头部面相素描就呈现出来。
这种速度，这种手法，非常厉害！
叶空一气呵成，然后对叶灵道：“来看看，有没有哪里需要修改的。”
叶灵快步走来，弯腰一看，讶然道：“哥，你还有这一手？”
“像不像？”
叶灵赞道：“像！除了一些细节之外，五官几乎是一模一样！太厉害了！”
叶空拿着手机拍了一张照片，问道：“你们晚上几点开始校演？”
“七点。”
“我六点四十的时候再来找你。”
说着，叶空起身，对媛媛说了声谢谢，转身就走。
速度很快，一眨眼就不见了。
叶灵心里有些酸涩。
她虽然是女孩，但也知道一个男人发现自己老婆有可能劈腿，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可是她又很迷茫。
以她对尹妃月的了解，尹妃月不像是会劈腿的人。
“你哥，好厉害。”媛媛道。
“嗯，我也是才知道的。”叶灵道。
……
叶空将照片发给了赵营，然后才打了赵营的电话：“找这个人，马上！”
“明白。”
电话没挂，叶空可以清晰的听到赵营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按得很急促。
一分钟不到，赵营咦了一声。
“怎么？”叶空问。
“找到了，但这个人已经死了。”
叶空眼角一跳：“什么时候死的？”
“半个月前，死因是心脏病发作。”赵营回答道。
“查他。”叶空干脆利落的道。
“好。”
赵营点头应声，又快速敲击起来。
没多久，赵营道：“查到了，倒卖古董文物，走私国宝级文物二十多件……”
“确实该死。”叶空喃喃道。
“头儿……”
叶空不让赵营叫队长，赵营也叫不出叶先生，或者直呼叶空的名字，干脆换了种带有尊敬的称呼。
“没事，挂了。”
叶空挂了电话，掏出一根香烟点燃，默默抽了起来。
这件事肯定是尹妃月做的，但也正因为如此，她不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所以，依旧是查不到她的行踪和下落。
一根烟抽完，叶空转身去文学系。
一个学生模样的青年忽然出现在叶空身旁，恭敬的道：“叶先生好，白爷让我来找您。”
“什么事？”
叶空对于白敬先的能力，已经见怪不怪。
谁也不清楚，这重城到底有多少人，是他的耳目。
“白爷让我转告叶先生一句话，白爷的原话是‘那些人似乎没有出格的事情，应该是属于保护类的’。”
叶空点头：“我知道了。”
青年恭敬点头，转身离开。
叶空坐在荷花池旁，沉默半晌，喃喃道：“有人保护，就意味着有人伤害，尹妃月，你这么拼命的为止戈之刃做事，又是谁要对付你？”
时间流逝，叶空一直呆呆坐着。
一个女孩背着画板路过时，看了一眼，走了过来，弱弱道：”叶哥，您好。”
叶空抬头看去，女孩长相普通，最显眼的是厚厚的黑镜框。
“媛媛你好。”
女孩站在叶空身前，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叶空笑了笑：“有事吗？”
“没……叶哥再见。”
女孩低着头要走。
可是走了两步，又倒了回来：“叶哥，能请你教我画画吗？”
叶空哑然失笑：“你可是专业的美术系学生，我这半吊子能教你？”
“您很厉害，我……”
这女孩，性格太内敛了，没几句话，脸色涨得通红。
“你很喜欢画画吧？”叶空问。
女孩点头。
“我学画画的时候，我的教……老师，他说，画画靠的不是手，是眼和心，心融进去，眼看出来，自然得心应手。”
女孩想了很久，朝着叶空弯腰，然后笑：“谢谢叶哥，我想我明白了，谢谢您。”
“不客气，其实做人，和画画一样，心融进生活，眼睛看出世界，脚下的路，就能走得堂堂正正，你该自信一些，你的画才会更有神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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