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懂事起我便清楚的知道,我的额娘是个不受宠的女人,而我的皇阿玛也不疼我,所以才会将我和额娘分开,把我送到同样得不到皇阿玛宠爱的惠妃处。
这个事实我已经可以接受了,可是我最不能忍受的是别人说我和四阿哥像。同样是皇阿玛的儿子,胤禛却比我得了更多的父爱。皇阿玛的这么多儿子中,只有他和太子是在皇阿玛身边养大的。为什么长得如此相似的我们有着完全不一样的待遇?觉得不公平,那又怎样呢?不依然是无济于事。
呆在惠妃娘娘那儿的时候,额娘也会来看我,每见我一次都是眼泪盈眶。额娘的心也是难受的,所以我告诉自己,我要比任何人强,我要凭自己的本事让额娘过上好日子。
索性还有二皇叔对我好,常常教导我勤学,还教我骑射音律,其中所学之中最擅长的便是横笛。每每听皇叔吹奏,总能从中感受到屡屡伤情。当时佩服之极,于是下决心勤练,要与皇叔一比高下。
只是我不知道皇叔的笛艺精湛竟是因为用情至深。直到某一天我看到那个女人的画像,以及皇叔盯着画像时的深情,我才知道原来只有用情用心才能吹出最感人的音律。
却不想仔细一瞧我才发现那个女人竟和自己的额娘有几分相似,突然豁然开朗,却又心痛不已,原来皇叔对我的关心不过是因为自己的额娘罢了。
十五岁的我,脸上多了些许沉重和痛楚。皇叔似乎发现了什么,对我摇头,叹声道,“她不是你额娘,她不过是清宫中最平凡又最耀眼的一颗星。平凡到没有一丝地位,却拥有宫里的每一个女人所期盼得到的所有。”
如果宫里有这样的女人,又和额娘如此相似,为什么我没有见过呢?更不曾听宫里的任何人提过。
这个女人仿若是一个谜,一个让皇叔一直放不下,我一直猜不到的谜。
尽管已经知道皇叔不是因为我额娘才对我好,可我仍然想知道皇叔对我好的理由,于是我支支吾吾的说,“皇叔。。。为什么对我和别的阿哥不一样?”
皇叔拿起墙上的笛子,在手中把玩着,道,“你和一个人长的太像,我总要把你当成是她的儿子。而她的儿子并不需要我的关爱,看到你,就总想将自己的关爱都倾注在你的身上。听到这个答案你会恨我吗?”
当时是有那么点气愤,我并不要做任何人的替代品!可是皇叔对我实在是太好了,甚至超过他自己的儿子。我的心是肉长的,哪里不感动的道理。心里暗暗告诉自己,就算皇叔因为别人而对我好,可毕竟对我好是事实。
更何况,若不是皇叔一再在皇阿玛跟前赞许,皇阿玛未必能发现我的优点。我并无损失不是吗?不仅如此,皇叔更是教会了很多东西,也教会了我痴情。只是那时候我并不知道罢了。
四十二年的六月二十六,皇叔病倒了,从那天起,他永远的离开了。可是他对那个女人的心却一刻也没离开过。
他让我将所有关于那个女人的东西收好,等到他下葬的那一天将那些东西作为陪葬品一一放入墓穴。更嘱咐我在除夕的时候到御花园梅花最多的地方为那个女人吹奏她最爱的曲子。
我在想怎样的女子会让外人称道不近女色的裕亲王如此眷恋。
直到我遇到她---瓜尔佳.昔墨,那个奇怪的宫女,有点骄傲,有一点谦卑,有一点开朗,有一点忧郁---她就是一个矛盾。让我想去探究的矛盾。。。
第一次见到她就给我脸色看,胆子不是一般的大。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却不生气。只是觉得宫里又出了个不要命的奴才也是挺有趣味儿的,就像如言。
我以为对她不过是一时的新鲜感,一个小小的女官我又怎么会瞧得上眼呢?
可惜,她我却偏偏在意。当得知她曾经与十四弟那刻骨铭心的爱情时,我是惭愧的,后悔自己不该对自己手足的女人有非分之想。
感情终究是控制不住的,当那曲子在她的手下弹奏的如此娴熟,如此真情,我彻底的沦陷了。
当得知她在南巡的时候得罪太子时,我的心紧了。一向定力颇好的我也沉不住气了,将小李子叫进书房,“找些信的过的高手,暗中保护乾清宫一品夫人!”
小李子微微迟疑,“爷,若是让太子知道定会想法子报复您的。。。”
“要我再说第二次?”冷冷的下达命令。向来只有做出重大决定的时候我才会表现的极其冷酷,她就是我最看重的。
果然,太子下手了。当她被小李子从热河行宫救回来的时候,我真后悔自己没亲自去保护她。若是我在,我一定不让他们伤她分毫。
可惜不管我对她再怎么好也得不到她的青睐。呆在八贝勒府的日子,常常看她呆坐在桂花树下。静静的,什么也不说。
从书房远远的望去,她纯净得像个仙子,不被世间浑浊所感染。不仅仅是美貌,还有她与生俱来的气息。一时忍不住傻笑,是自己太喜欢的缘故吧,才有如此的想法。
忍不住迈开步子,向她走去。我以为她如此出身,该是不会发现我的。谁知她转头对我莞尔一笑,淡淡的带着些许忧愁。“八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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