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印象中,第一次遇到凌柯,是在医院。那年冬天下了很大的雪,鹅毛似的,从半空中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银装素裹,简直像个童话世界。我开了窗,趴在窗口仰头看雪,一直照顾我的一个护工阿姨一个劲地要我关窗,我却犟着不肯。后来她就哄着给我讲了个故事说,今天把袜子放在床头,晚上就会有圣诞老公公送礼物过来。我听了之后,还挺兴奋,等到傍晚的时候,就从柜子里专门找出了一双干净的袜子,叠好后放在床头,还闭着眼睛准备许愿,冷不丁就听到身后有人问我:“你在干什么?”
我扭过头,就看到了一个穿着大衣的少年,身影挺拔长身玉立,很深的眼窝,一双眼睛非常深邃明亮,五官轮廓已经渐渐显出了成熟男人的硬朗,我只觉得他好看,像是电视里的那些明星模特,所以都看呆了。
他又问我:“你在干什么?”
我才回过神来,脸都红了,小声地说:“我在许愿。”
他就蹲下来,与我对视,他不笑的时候看上去很清冷,可是一笑,眼角就有笑纹,眼神清亮,闪着非常温柔的色泽:“那你许了什么愿望?”
“我想让圣诞老公公给我多带几块巧克力,”他笑得更明显了,我小声地辩解,“因为爸爸说我在长蛀牙,都不让我吃。”
他就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哦,真可怜,明天我给你带巧克力。”
其实我还想说,不用了,圣诞老公公会带给我的,可是一想到明天还能再见到他,我就默默地把话吞了回去。
结果我没等到圣诞老公公的巧克力,倒是等到了他带给我的巧克力,装在一个很精致的心形盒子里,非常漂亮,我接过来抱在怀里,就笑开了花。
他也笑了,又来摸我头:“省着点吃,不然你牙掉光了,老爷子可饶不了我了。”
我就问他:“你是圣诞——大哥哥吗?”
他笑得眼睛眯起来:“不是,我是可以许愿的神灯,只要你想我了,我就会出现。”
那天之后他几乎每天都会带各种好吃地来看我,有一次还带我出去买了冰淇淋,我一边走,一边吃,吃了一嘴的奶油,他抽了纸巾帮我擦脸:“吃成一只小花猫了。”
我仰头看他:“神灯哥哥,我明天就出院了,你以后能到我家来看我吗?”
他就低低地笑:“是不是还要带着零食?”我用力点头,他就刮我鼻子:“馋嘴的小花猫。”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那并不是我第一次见凌柯。凌柯和杜心容从幼儿园就认识,两人几乎穿一个□□长大的。凌柯说,我出生的时候,他就来医院看我了,只不过那次生病,我把之前的记忆都丢了。因为那个时候我还挺小,所以也没在意,凌柯也说:“没关系,忘了就忘了吧,我们可以再重新认识一次,我叫凌柯。”他伸出手来,眼角有淡淡的笑纹,举手投足间很是优雅,十足的绅士。
他长得那样好看,而且还彬彬有礼,我都高兴坏了,握住他的手:“我叫杜心悦。”
他说:“我知道,你是杜家的小五。”
其实有时候,我觉得凌柯比杜心容更像我大哥。因为杜心容有时候在外头犯了事,为了逃避老爷子的责罚,时不时还会让我替他背黑锅,凌柯却总是护着我,所以我遇到什么事,都习惯找凌柯,而他也总能有办法帮我解决。
就像这一次,之前林老爷子态度那么坚决,说一不二的性格,居然也能被他说服,好像什么事到他手里,总能变得轻而易举。
我几乎松了口气,但也没太高兴得起来。因为早上的时候,我就看过财经新闻,盛宁的股票,从早上开盘起,就一直处在下跌的趋势。老爷子和杜心容的事果然瞒不住。电视上纷纷报道着盛宁的消息,盛宁的掌舵人昏迷不醒,杜心容被指控内幕交易,新的代理掌权人后面,,媒体用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甚至有小报的财经版专门做了专栏,语气极尽讽刺,也不知道他们哪里弄来的照片,上面是我在美国上大学的时候,为参加校庆,排练的一曲探戈舞。照片并不清晰,却用大大的一个红圈圈出了我的脸。那个记者用的标题是,盛宁集团的玉女掌门人,是否要带着高层一起跳探戈?
但是就这么不起眼的小报刊的一篇华而不实的报道,没想到竟然被顶上了热门网站财经版的首页。我在车上浏览完新闻,把Ipad扔到一边,气得几乎要冷笑。
唐秘书说:“这件事我已经交给公关部去处理了。”
我点了点头,累得不想说话,唐秘书又问我:“杜小姐,您现在是回公司还是回家?”
我正要说话,车子突然一个急转弯,我整个人向左倒过去,幸亏唐秘书反应很快,迅速抓住座位上方的扶手,另一只手又拉住我的胳膊,我才没有撞上去。车子险险擦着一辆大货车,滑出一段很长的距离,嘭的一声,撞到旁边的护栏上。
四周一阵此起彼伏的撞车声和喇叭声,杨师傅的声音还算镇定:“杜小姐,您有没有事?”
“怎么回事?”
“刚才有辆货车突然从小路上冲出来。”
唐秘书扶着我,下了车,我吓了一跳。马路中央,四五辆车撞到一起,车祸看上去十分严重,幸亏杨师傅开车技术好,性子也沉稳冷静,反应敏捷,在刚才的一霎那,及时应对过来避了开去,要不然我们很有可能会被前后左右的车一起撞成一潭浆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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