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要做什么？魅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忽然动手？”
宁天逸自然没有那个胆量冒险穿过噬魂炎。
他相信王立说的是真的。
王立没有回答他，而是用锐利的目光锁定魅姬，声音冰冷且不带一丝感情：“你对布布做了什么？知道违背我的话会有什么下场吗？”
为什么布布会忽然变成这样？
除了魅姬，他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
更何况之前自己就看出魅姬想要动用某种手段，可能是想让暗藏在布布体内的那个狐影苏醒。
“不，不是我……”魅姬艰难的喘息着，目光中已经开始因为缺氧而有片刻的涣散：“不是我，我没有对她出手，没有……”
她承认自己是很想让布布苏醒，变回曾经那个苏妲己。
但想归想，既然答应了王立，她肯定不会毁约。
退一万步来想，就算毁约她也不会傻到当着王立的面出手，那她不是找死么？
“不是你还有谁！？”王立手下的力气渐渐变大，魅姬没有办法再继续开口解释，只是无力地摇着头。
她要死了吗？
但这件事真的不是她做的，这样死也太冤枉了，这个不讲理的男人……
魅姬恍恍惚惚的想着。
“放开她。”
冰冷的女声中带着几分怒意，让王立愣了一瞬。
趁这个时候，布布居然直接挣脱了王立的怀抱，缓缓飞向了半空。
“布布……”
王立被这一幕分神，手下的力气也跟着松了些。
魅姬睁开眼睛，看到面前漂浮在半空的布布，眼睛里闪过惊讶。
狐影并没有像上次一样出现，但是布布的身后却幻化出了九条雪白色的尾巴虚影。
“你放开她！为什么你不愿意听我的话？”
淡漠冷清的女声重复着：“放开她。”
与此同时，布布蓦然睁开了眼睛。
那翠绿色的眼瞳初看有些木然，无神的样子，像是被附身了一样。
过了几秒，她才开始转动瞳孔。
看向王立的时候竟然透出一丝哀怨。
被这样看着，王立下意识松开了掐着魅姬的手。
力道松开，魅姬身躯一软，直接向后倒去。
宁天逸在旁边，眼明手快把人捞住。魅姬剧烈地咳嗽起来，有种自己在鬼门关逛了一圈的错觉。
真是差点就要死了。
而宁天逸只是沉默地看着面前这有些荒诞的一幕。
他只从魅姬的口中听到过些只言片语，对于妖狐一族的事情，其实并不算很清楚。
“王……”
苏芙芯见到这九尾虚影的同时，感觉到周围有股熟悉的气息，让她不自觉跪了下来。
这是属于上位的威压！
“你出现的正好。”
王立没有被影响到，而是上前两步，看着暂时占据了布布身体的狐影，问道：“你与布布之间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层关系？”
是共占一体无法分割，还是暂且附身的状态？
如果是前者的话他无能为力，但如果是后者，他定会想尽办法把这狐影跟布布之间分割开来。
“皇。”
声音响起，但布布的躯体却并没有张口，听起来像是凭空传来的声音一样。
她的四肢软软的垂落着，只有那双眼睛过于灵动，看着王立：“我与她是一具身体里的两道不同的意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要让我离开，是么？”
周围的几人全都屏息而立，没有一个人敢出声打扰这场面。
“我……”王立张了张嘴本想回答是的，却忽然心头漫上一丝难以言说的情绪。
他确定这情绪并不是自己产生的。
就像是某种共鸣似的，他体内有什么东西在应和这狐影的话。
“我们的灵魂之间会有那么一丝的共鸣，但其实我于你，并没有执念。”九尾妖狐的声音平静而缓和：“因为你不是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王立捂住自己的心口，疑惑道。
“前世的你，与今生的你，已经是完全的两个人了。”九尾妖狐的虚影道：“我不会对今生的你有过多纠缠。”
王立听完，忍不住皱眉：“那你的意思是，会离开我女儿的身体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再好不过。
他没办法对着身体里有两个意识的布布，每次的替换都会让布布这样痛苦，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是的，我会，只是我并不知道如何才能离开。”
九尾妖狐的虚影回答：“我现身的原因是因为我感知到了我的族人，我希望关于这件事情的想法，能够让你们几个知道。”
目光落在苏芙芯跟魅姬的身上。
“皇，我明白，我们之间缘分已尽，但这是我最后一次用上一世的身份请求你。”
“帮我离开这具身体。”
这句话说完之后周围安静了很长时间。
苏芙芯低着头不敢说话，魅姬则是太过于震撼，再加上刚才的情况，没办法第一时间给出回答。
“皇。你是不愿吗？”
九尾妖狐再度开口，声音听起来带着几分疑惑。
“我答应你。”
王立沉默之后，眼底闪过一丝沉重的情绪，“只是，你如今能从布布身上离开吗？我不想每次你出现都要让布布经历这些。”
她还只是个孩子。
“我当然是可以离开的。”说着，九尾妖狐的虚影整个从布布身上脱离开来。
布布整个人失去支撑的力量，从半空中落下，被王立稳稳地接住。
“不过，这种形态的我并不能离开太久。”维持着九尾妖狐的身影，她继续道：“没有能容纳我的媒介，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被强行召回她的体内。”
这也是她要请求王立帮她的原因。
虽说上一世两人之间的情感确实十分深厚，但苏妲己是个很清醒的妖。
再转世，竟然还能跟她的皇相遇，她内心也觉得不可思议。
但她看到王立陌生的眼神时，就明白，那些已是过去。并且王立曾在天荒修道五百年，当时已是九玄帝尊，跟她之间再无可能。
那份感情只能珍藏在过去，成为永远的记忆罢了。
有些事情看透，倒也不会继续成为困扰。
因此从上次讨封之后，她便一直沉睡在布布的体内，没有再出现。
直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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