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沐二姑娘知道了您的秘密，是否需要属下。”
“不用了。”孟星河垂眸，修长的手指碾了碾发带。“吩咐下去，让云卫撤了吧。”
“是。”
云九退下，逾矩的看了一眼还在玩着手腕上的发带的红衣女子。云九神色晦涩，复而低下头，朝暗处隐去。
*
梁府。
“瑶光上人别来无恙啊。”
“谁？”
梁清梦从床上跃起，威压扫视屋子，只见阴影里慢慢走出一个人来。
来人缓缓拉下帽檐，先是露出尖尖的下巴。
“陆染？”
梁清梦微微喘了一口气，神情冷漠，“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陆染微微抬起下巴，自顾自坐下，倒了一杯茶。
梁清梦蹙了蹙眉头，对对方有些拿乔的态度十分不满。又因为拿不准对方的目的，只得按下不快。
“瑶光上人贵人多忘事。自然不记得我一个小人物了。”
梁清梦指尖微动，隐隐有蓝色的流光掠过。“贵人谈不上，只不过能知道我身份，还这么平淡的坐在这里喝茶的到没有几个。”
这么说便是默认了身份。
陆染站起身，笑靥如花。“倒是在下不知礼了，奴粗鄙，得佛女殿下垂怜，在殿下身边做一个添茶倒水的下人罢了。拂柳之姿入不得上人之眼。”
“佛女？你是祁瑶的人？”
陆染脸色冷了冷，“还请上人自重，直呼佛女名讳是大忌！”
梁清梦收起剑气，“祁…佛女座下四大护法，就不知阁下是哪位？”
“唤奴听雨便是。”
梁清梦凌厉的目光上下扫视，讥讽道：“我以为来得至少是听霜，不曾想是你啊。”
陆染的脸色僵了僵，位居上位多年，已经很少有人敢在她面前这般不留情面地说话。
随意拨弄了一下头发，梁清梦懒洋洋地靠在塌上，把玩着头发。“那么高高在上的佛女殿下派你下界做什么。”
“佛女殿下交代的事不方便与上人细说。”陆染话锋一转，“不过若是百草涯的那两位知道素涯主还在世的话，怕是会喜极而泣吧。”
话音刚落，水蓝色的剑气化做实体，逼近陆染的脖子，瞬间撕开一道血痕。
“你有什么目的？”
陆染像是无知无觉，毫不在意血淋淋的脖子。继续笑道：“在下人微言轻，希望上人能帮在下一个小忙。事成之后，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素仙王的转生之路了。”
“你说真的？”梁清梦不敢托大，若是真杀了来人，只怕会引得一身骚。
“圣女大人在上，佛子大人佐证，若有半句虚言，听雨身销道殒不入轮回，尝遍阿鼻地狱之苦。”
对于佛宗之人来说，这已经最效力的誓言，比修士的心魔誓遑不多让。
“什么事。”
梁清梦孑然一身，对于被威逼利诱这件事恨得牙痒痒。倘若不是为了她的心上人，她一定一剑斩了这厮。
陆染勾了勾嘴角，“帮我杀沐瑾。”
“不行，换一个。”梁清梦想都没想就拒绝。同是为情所困，她何尝看不出那位高高在上的佛女对那人的心思。
在没见过沐瑾之前，梁清梦觉得自己是比祁瑶是幸运的。因为佛子无心无情无欲无求，祁瑶一直在等一个没有心的人回头。而自己呢，素星河重情重义，将一颗真心捧到素仙仙面前。
最起码，素星河他有心。只不过心里的人不是她……
而她一个所谓的瑶光上人却一直在等一个近乎绝望的可能。
骨子里的倔强和高傲让她拉不下脸面向心里面装着素仙仙的素星河告白。但同时她从未想过要害素仙仙，也不能理解“得不到就要毁掉”这么一说。
“佛女殿下说了，沐瑾不能留。”
梁清梦冷哼一声，“若是让那位知道了，怕是这方小世界也别要了。”
到时候只怕素星河半点希望都没有了。
“若是佛子大人在谁敢动呢？”陆染笑眯眯的说。
“佛子大人那自然有殿下牵绊，瑶光上人你且好好思量，毕竟素仙王转生之机就快到了吧。”
陆染留下话，重新带上帽子。隐匿于黑夜里，不见踪迹。
*
“这就是你说的后手？一个弹丸之地的商女？”
刚刚在梁清梦那里被驳面子的陆染也懒得管顾思烟阴阳怪气的语调。
“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陆染语气很淡，“我奉劝你一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好自为之。”
陆染在也没看顾思烟一眼，擦肩离去。
月色暗淡，星辰无光。唯有腰间的储灵袋散发出微弱的白光。
顾思烟动了。
泛着淡淡的光芒的食指离储灵袋有一拳的距离，就这么僵持不下，进退两难。
风过林梢，顾思烟蓦地停住，光芒渐渐熄灭…
从遇见听雨的那一刻，野心私欲在顾思烟心里叫嚣。她选择了荼毒刚刚救她的陆染。
“对不起…”
浓浓的愧疚弥散在风中，可惜这么也飘不到储灵袋里那团明明暗暗的灵识的耳畔。
顾思烟输了一道灵力进去温养灵识，“等我解决完这件事，我一定帮你取回身体。”
原本清澈纯净的眼底宛如一汪春水，此刻冰天雪地，寒意肆虐。
低哑的声音从顾思烟嘴里说出，“她们，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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