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九歌终于见到日思夜想的人,当她满心欢喜亲自去迎接他的时候,未曾想到见到的却是他一张深沉的脸,那一瞬间犹如一盆冷水泼下来,所有欢喜都没有了。
太师府里。
子栩在七歌细心的教学下小心翼翼的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孩子,抱了一会儿又还给了七歌,然后一张严肃的表情对着九歌。
九歌正襟危坐,等着他开口,他的种种举动和严肃的神情无不在说明对自己有意见,否则不会这样冷漠对待自己。
子栩不苟言笑的注视九歌,终于开口。
“关于南秀和西壉结盟的事,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做?因为西壉太姬闻四歌是你的姐姐,所以你利用自己的身份以权谋私,擅自与西壉结盟,不仅如此,还让黄云飞等人前去支援西壉,你这样的做法真的很令我失望,无论如何,都该与我商量过后再做决定,毕竟涉及其他诸侯,不是儿戏。”
九歌听得目瞪口呆,在他开口前自己还一直在不断揣测,结果他竟然为的是结盟的事。
旁边的闻七歌和墨修等人也在,也都听到了他的话,目光齐齐看向九歌,满脸的心疼,却又没有吭声为她说话。
九歌过了很久才稳定自己的情绪,然后答复道:
“我以为我们好不容易团聚,应该是大团圆的场面,没有想到一开口就是质问我结盟的事,你说我是为了自己的姐姐而以权谋私,我左思右想,还真没有反驳的理由,可这也不是全部的原因。”
子栩闭上眼沉吟了一会儿,说道:
“因为这不是小事,你不该擅自做主。”
九歌苦笑了出来。
“我是擅自做主了,但那段时间里你正好处于昏睡中,难道要我等,等到你苏醒后再同你商量?真到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更何况我这么做也不单单是为了我自己的私心,一旦西壉被攻破,南秀也要跟着完,因为东邩和北囦就可以无障碍的直接进攻南秀,我帮助西壉的同时也是在保住南秀的西北方向。”
解释完,九歌满脸哀怨的盯着子栩,看他如何回答。
结果,终究还是令九歌失望。
子栩对她的这番解释一点也不认同,冷然道:
“你也明白自己擅自做主,就不需要在解释那么多的借口,总而言之,你未与我商量就做决定就是错。”
九歌倒抽一口气,他的回答还真是伤人。
子栩瞥了一眼旁边的人,接着道:
“我很费解你能在怀着孩子的时候还做出这么多事来,我以为你会安心的待产,没有想到还是不安分,好在孩子平安降世,要不然还真不好说。”
“你什么意思!”
九歌怒了,声音都尖锐起来。
子栩满脸平静,严声道:
“对于你以权谋私的事,我可以原谅你,但也必须给你个惩罚,不然你永远得不到教训。”
“呵,你想给我什么样的惩罚?”
九歌冷笑道,越来越意外了,怎么也没有想到子栩有天会这样对待自己。
子栩正色道:
“明天我会把孩子带回南秀,至于你,既然想留在星甍,就留着,等你什么时候反省好了,再来南秀与我们团聚。”
话一落,不仅九歌瞠目结舌,旁边的人也全都吓了一跳,目瞪口呆的望向子栩。
九歌缓过神来,直接骂了他一句。
“你是疯了吗,想把孩子带走,他现在还在喂奶期间,你却要在这时候分离我们母子俩。”
“那只是小事,我可以立马让人去找十个二十个奶娘,随时有人照顾,相比之下,远没有你犯下的错来得严重。”
子栩说得理所当然,一点也不留情。
九歌真是彻底服气了,头一次听说用这样来惩罚人的,那她到底算什么,就因为做了让南秀和西壉的结盟的事,结果惹怒子栩,弄得被迫和孩子分离的下场?
在气氛如此僵硬的时候,偏偏七歌站出来询问子栩道:
“那个,您真的要把孩子带走啊,没有开玩笑的?”
子栩瞥了七歌一眼,没有说话。
七歌看他严谨的脸色就知道他是认真的,于是又道:
“我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不该插话,但听到您的这个决定,我实在忍不了,能不能让我来继续带着孩子,我除了喂奶不行,其它方面我都可以的,我保证会将你们的孩子照顾得很周全。”
子栩被七歌的话吓了一跳,马上又回头惊讶的看她。
七歌用力的点头,一脸认真的保证。
子栩皱着眉头想了想,回道:
“随便你。”
七歌听到他没有反对喜上眉梢。
却马上收到了九歌的瞪眼。
九歌已经心力交瘁了,七姐又站出来生事,还说什么要继续带孩子,她到底是哪边的人,这个时候九歌真切的体会到了,自己在七姐的心中已经不如自己的孩子了,她居然为了孩子没有反对子栩做出的决定,这可真是又往她心上插一把刀。
子栩从位置上起身,准备离去。
九歌回过身来喊住他——
“站住!你真以为我会同意你把孩子带走吗!”
“我是孩子的父亲,有权带走他,且相较你这个母亲总是不安分的出一些乱子,孩子还是跟在我身边好,至少他能平安的长大。”
子栩背对着她道。
九歌再次无语,越来越怀疑这里的每一个人是不是都与她生活在不同一个世界里,为何能说出这么令人无语的话。
子栩沉吟了下,又意味深长道:
“你总是把许多事情想得很简单,却忘了更加重要的事,若能明白什么叫三纲五常,或许那个时候就是我们团圆的时候。”
“万一我一辈子都不能顿悟呢?”
九歌直接问道。
子栩语塞,对她突然的发问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最后也只能无言道:
“那就随便你吧……”
说完动身,不忘还叫上抱着孩子的七歌一起走。
七歌临走前心疼的看了九歌一眼,本想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毕竟是他们夫妇之间的事,有争吵也轮不到她们这些外人来插手,换成平常那些琐事,七歌一定会出手维护自己的妹妹,但这一次不知为何,她居然没有出手,或许她也觉得子栩是对的吧。
九歌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从自己面前离去,居然连七姐也跟着他们一起出门,可真是令她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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