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来越冷了。
在这深夜的鲁家,一片哀嚎之声。
下人们都在吊唁小少爷。
鲁茕失魂落魄的从鲁惔的房间走出来,后事已经交给管家去处理了。
九歌跟在他的身旁,只是担心鲁太保一把年纪了可能会想不开外。
鲁茕当然知道九歌跟在他的身旁,只是因为刚刚失去儿子,心中痛苦不已。
想不到,在他古稀之年,会碰上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结局。
先是自己的孙女鲁姝菲遇害,再是自己的儿子鲁惔遇害,一时间同时失去两位亲人,这般痛苦,谁能体会。
在这漆黑的夜,薄薄的月光之下,他一个白发的古稀老人坐在庭院的花池边痛哭。
九歌静静的坐在一旁,对鲁家发生的不幸事感到怜悯,却也是无能为力,只能希望鲁太保能节哀顺变,早日振作起来。
哭了良久良久,鲁茕终于渐渐冷静下来,毕竟他是个武夫,数十年来什么生死没有见过,再悲痛的事,他也能振作起来,但这也不过是将心中的悲痛埋藏起来。
鲁茕抬起头来,说道:
“我没有想到,是你救了惔儿,让他得以在生命的最后,见到他的父亲一眼……”
九歌怔住。
未等她回答,鲁茕又道:
“方才见你在场,我还以为是你伤了惔儿,要不是惔儿亲口说出真相,我还真要误会了。”
九歌低头一声抱歉。
“鲁太保,对不住,我遇见您儿子的时候,他已身受重伤,那时还有人在追着他,我靠着一面之缘,将他及时送回太保府,可惜没能挽救他的生命,我感到很抱歉。”
鲁茕摇摇头。
“不是你害死的惔儿,不用感到抱歉,况且如果没有你,老夫也不会知晓今晚所发生的事。”
九歌语塞。
鲁茕说道:
“如果老夫当初早点听信你的话,去揭发幕后的主谋,或许惔儿和姝菲就不会双双遇害了……这或许,是我鲁家的命运吧。”
九歌吃了一惊。
“鲁太保您……决定去向陛下说出真相了……”
鲁茕没有给她准确的答复,只是隐晦道:
“该怎么做,老夫的心里有数。”
说完,他又转头看向九歌,眼神无比的认真。
“同时老夫希望姑娘你从此不要再出现,也不要干涉老夫到底要不要去为那些东市的老百姓翻案,这是我鲁家的事,不希望有外人插手。”
九歌惊了,完全不明白鲁太保这话的含义,只是莫名有种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感觉。
半晌后,她站起身来告辞。
“我明白了,今夜过后,我不会再来见鲁太保,望您保重。”
鲁茕望着她,满意的点点头。
九歌随即念咒,在他的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鲁茕看着她腾空消失的时候,还愣了下,没想到对方会是个高人,难怪她能及时救惔儿回来。
-
翌日。
闻七歌在万紫宫找了半天,才发现九歌跑到了屋顶上晒太阳,可把她给吓了一跳,连忙身形一纵,用轻功飞到屋顶上,再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喂小九,你干嘛呢,没事跑到屋顶上来,就算要晒太阳也不用干这么危险的事来吧,要知道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而是两条命,万一你要出了什么差错,我怎么跟子栩交代啊!”
她一上来就喋喋不休的一段话,可让人烦了。
九歌冷漠的看了她一眼,回道: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在高处能让我得以静静的思考一些事情。”
“思考一些事情?你又在想什么计划,不是从今天开始,我们要想方设法找出父亲被软禁的位置吗!”
闻七歌不明道。
九歌叹了口气,转头跟她道:
“鲁惔死了。”
闻七歌一怔,又不明白道:
“鲁惔死了?鲁惔是谁啊?”
“难道你忘了,上次八姐回娘家的时候,曾与你提起过的亲事,她想给你许配给鲁太保的小儿子,那个小儿子就是鲁惔。”
九歌解释道。
闻七歌吃了一惊,总算明白她说的人是谁了。
“是他!可我不认识他啊,他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的死跟你没有关系,但跟鲁太保有关系。”
九歌耐心的解释。
闻七歌怔住,重新在脑子里斟酌,半晌后她恍然大悟。
“噢!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说,鲁太保的儿子也跟鲁妃一样被人给害死了?”
九歌点点头,又摇摇头。
闻七歌给弄懵了。
“你又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啊,我到底说得对不对?”
九歌叹了叹气。
“唉,鲁惔的死,也可以说是他自己一时冲动造成的,我听鲁太保说,他把鲁妃之死的真相告诉了鲁惔,气不过的鲁惔跑去王宫找皇后理论,没想到皇后起了杀机,派人杀他,就在昨晚,我刚才路过,救了鲁惔,可惜没有彻底挽救他,最终他还是归西了。”
闻七歌吃了一惊。
“什么,这件事是昨晚发生的?你还救了鲁惔?”
九歌点点头。
闻七歌瞬间更加感兴趣了。
“这么说来,真是皇后干的,她派人杀鲁太保的儿子鲁惔,由此可见,鲁妃的死也跟她有关系,那为什么陛下不治她的罪啊!”
“难道你忘了,有人替皇后顶了罪。”
九歌提醒道。
闻七歌猛然醒悟。
“是啊,那个叫刘莽的侍卫统领,就是他出来承担所有罪名,以致于皇后无事发生,明明皇后才是幕后主谋才对。”
“正是因为如此,想对付皇后的人才会陷入了瓶颈,只要还有人肯为她死,哪怕是陛下,也办不了她。”
九歌感慨道。
闻七歌坐在旁边也跟着发愁了起来。
“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如此复杂,这后宫也真是深不可测,我原以为对手与我们旗鼓相当,现在看来,人家是更胜我们一筹,只是冤死了那鲁妃,死后还得被冠上谋害皇后的罪名。”
“现在看来,鲁妃也不过是被利用的一颗棋子而已,所以就算她死了,也无足轻重,否则皇后也不会这么轻快的将她弃置。”
九歌叹道。
闻七歌听得更加怜惜了。
“果然宫中的姐妹情都是假的,先前还听八妹说,鲁妃曾和皇后以姐妹相称,关系亲密得很,没想到一转眼就变成这个样子,果然不相信那些虚假的姐妹情谊就不会有事,八妹以前不也因为和皇后姐妹相称,而吃了不少苦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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