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八歌还是摇摇头。
“不妥，二姐虽然贵为紫妃娘娘，但她早就不得宠了，哪里还有什么新衣裳，我担心你去了也是白走一趟，还得让二姐为我担心，多不好意思。”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可如何是好。”
霜霜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了。
闻八歌自己也陷入了苦思。
与此同时。
西宫。
紫熏宫内，闻二歌正叫父亲和七妹一起欣赏前几日老太后送给她的几件上等瓷器。
“这些都是前几日我去向老太后问安时，她赐给我的上等瓷器，除此外还送了一批上等布匹给我做新衣裳呢，我真是感激万分，承蒙老太后厚爱，赏赐我这么多东西。”
闻镜颔首，甚是满意。
“听说太后也非常喜欢三殿下亥绵，她能待娘娘好，是娘娘的福气。”
闻二歌点点头。
“女儿多亏父亲的常常教诲，没有刻意去讨老太后欢心，也没有去和其他妃子争宠，一直都低调的在紫熏宫生活，这才换得这十几年的平静。”
闻镜不由得一声长叹。
“唉，原本还有三女陪你，如今她先走一步，让我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二歌啊，这西宫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切记为父曾经的话，宁愿吃亏也不要惹是生非，以免给自己带来麻烦。”
闻二歌也忍不住泪下。
“父亲说得是，我到现在都还时常会想起三妹，总是不由自主的走到天菊宫，看到那空荡荡的宫殿，又返回来，这才明白，昔人早已不在了。”
殿内，顿时叹气连连。
闻七歌在一旁没有说话，心中挂记着东宫那边，不知道小九是否与八妹和好了。
-
东宫。
九歌跟随子栩一同前来，许久不见，太子庚辰气色恢复了不少，先前因为刘皇后的逝世，他一下子憔悴了不少，现如今虽没有脸色红润，但气色还不错，看得出来已经走出生母逝世的阴霾。
对他俩一同前来，庚辰些许惊讶。
九歌说明来意，他才知道原来不是专程来拜访他的，也没有反对，准许九歌去探望太子侧妃。
子栩留下来和庚辰谈话。
九歌一人前往太子侧妃的寝殿。
正巧在门口听见了她们的谈话。
想了想，故意大声说话——
“闻九歌前来拜见太子侧妃娘娘，不知道娘娘可有空相见。”
寝殿内的闻八歌听到她的声音，登时身形一怔，缓过神来后叫霜霜出去迎她进门，而自己迅速整理好妆容和衣裳。
九歌想起七姐的待遇，所以一进门就按照宫中礼仪给闻八歌行了个大礼。
闻八歌走过去将她扶起身。
“妹妹何须客气，你我都是一家人，不必拘礼。”
这般对待让九歌有点受宠若惊，明明对七姐不是这样子的。
闻八歌上下打量她，特意打扮了吧，整个人看起来华丽光鲜，倒显得自己有些窘迫了。
“妹妹还能来东宫看望我，姐姐真的很高兴，我以为经过上次的事情后，你应该一辈子都不想见到我了。”
九歌知道她说的哪件事，幽幽地回：
“确实有此打算，不过有父亲和七姐的劝慰，当以家人为重，因此，不管如何，你还是我的姐姐。”
闻八歌浅浅一笑。
“那我谢谢你肯与我化干戈为玉帛。”
转而又故作亲昵的握住她的双手。
“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到从前感情甚好的日子……”
“……”
九歌欲言又止，从前的感情也没多好吧。
不过旁边有侍女在，她不好说得太难听，就当给八姐一个面子。
闻八歌当她是默认了，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
“小九，你来得正好，姐姐我正发愁着呢。”
“哦。”
九歌淡淡的回应。
闻八歌叫一旁的霜霜去端茶来，留下她和九歌单独谈话。
霜霜行礼退身。
待她走后，闻八歌才跟九歌开口：
“小九，你应该知道今晚是皇后娘娘的盛宴，姐姐我一身旧衣，实在没有脸面出门，我看你这身衣裳倒挺好看的，不如把你的衣裳借给我如何？”
“哈？”
九歌傻眼了，还有这样的事，堂堂太子侧妃八姐居然跟她借衣服，还是现在身上穿的衣服。
她不能理解。
“怎么，你没衣服穿吗？”
闻八歌眼神黯淡了下去。
“实不相瞒，我自打进宫来，就没有受赏过，平日里也没有送些能用的东西来，什么布匹啊，新衣裳啊，都得我自己花钱买，本来之前还能用娘家陪嫁的金银去做些新衣裳和买些首饰，可是陪嫁再多，总有一天还是会用完，现如今，我已经连一件新衣裳都没有了。”
“……”
九歌简直无言以对，这是她碰见过的，最无语的事。
“哇靠，你没有在编故事吧，你是太子侧妃欸，居然连件新衣服都没有，那个谁，太子殿下没给你钱吗？”
太过震撼，震撼得她都想吐槽，她以为生活在王宫里的每一个人都非常有钱，没想到堂堂太子侧妃也会过着捉襟见肘的生活，那还不如当初别进宫。
闻八歌因她的嘲笑而满脸通红。
“我想你太看得起宫里的生活，并非每一个妃子都能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尤其不受宠的妃子，生活得还不如外面的百姓，这就是为什么每一个妃子都那么渴望受宠，只要被宠，就能一飞登天，否则就是永远打入冷宫。”
“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要进宫，把自己搞得连件新衣服都没有。”
九歌无奈道。
闻八歌解释道：
“当你站在城墙外，抬头仰望，却怎么也看不到城墙内的光景，你就会产生遐想，不只是我，世人都把王宫想象成一个成日享受锦衣玉食的地方，所以拼命的想要挤进来，但当真正到了里头开始生活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反而比外面的生活过得还要残酷。”
九歌皱起了眉头，抱怨道：
“不好意思，你说得有点太深奥，我不是专门来阅读理解的，能麻烦你说得直白一点么。”
闻八歌轻笑。
“直白一点，就暴露了我自己，看在我是你姐姐的份上，给我个台阶下，我不想被家人知道我嫁进宫后的生活。”
九歌斜眼盯着她，心中沉吟了下。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去找太子殿下？”
闻八歌心头一震，连忙低下头，不敢被九歌看到她受伤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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