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沉默了片刻,回答道:“为了窥探别人心里的秘密治愈我心理的伤。”
季听风一愣,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奇怪的答案。
沈知微绯唇轻挽,“每天听着别人痛苦,我都在想你看……不是你一个人在痛苦,活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秘密,有痛苦,求不到解脱。”
“看到他们得到心理上的解脱,重新开始生活,我又会告诉自己,你看没有什么过不去的砍,每个人都会往前看,你也要学会往前看。”
与其说她是在拯救别人,不如说是那些人在救她,不至于让她沦入地狱。
沈知微漱口后把瓶子递给他,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热闹的街道,“我想走一走,透透气。”
季听风没说话,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吃饭的丁利和沈现,犹豫了下道:“走吧,我陪你。”
沈知微起身慢吞吞的走向对面。
敦煌的市内其实已经商业化了,灯火与霓虹照亮了来来往往的每一个人,洋溢着全是喜悦与兴奋。
沈知微走得很慢,也没什么表情,墨色的长发在风里飘扬,发梢都弥散着一股淡淡的寂寞。
季听风寸步不离的跟在她的身边,不敢有一秒的恍神。
沈知微太聪明了,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提防她跟别人联络,或者是尝试跟顾修辞联络。
也可能是他多想了,沈知微真的只是单纯的想透透气,走了大概一条街她就主动要回去了。
宾馆的浴室里沈知微在洗澡,流水声遮掩了沈现的声音。
“你不该带她出去的。”
季听风:“沈叔,她没有跟任何人接触。”
沈现幽邃的眸光盯着他,眼底漫着讥讽,“听风,你太不了解她了。我这个女儿……”
沈现眸光看向浴室的门口,声音低沉:“心思深沉,可怕得很。”
这一路沈知微表现的太过配合,顶多就是讥讽几句,看起来像是被他们绑架,无可奈何只能顺从。
其实她在想什么,计划着什么,盘算着什么就连他这个父亲无从猜测。
季听风眸色复杂,也看向浴室门口没有再开口。
“我已经让丁利去采购物资,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沈现再次开口,低沉的嗓音里透着浓郁的不悦,显然是在警告季听风不要在这样了。
翌日一早,沈知微被人喊起来,下楼的时候看到丁利在搬水。
好几箱矿泉水,至少够他们喝上十几天,可以想象接下来的路程要穿越的将会是无人区,没有任何物资补给。
敦煌附近除了雅丹魔鬼城无人区,还有什么地方是无人区,难道是……
沈知微心弦狠狠一颤,烟眸里闪过一丝紧张和不安。
那可真不是一个好地方。
……
顾修辞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四天,身上的伤已经被处理好了,可嗓子还在疼说不出话,稍稍用力呼吸胸腔就刺痛。
守在病床旁的顾夫人看到他醒来,喜极而泣,“儿子,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要成植物人呢。”
顾修辞眼珠子转了一圈,混沌的脑子逐渐清醒,确认自己在病房了,不顾胸腔的疼,艰涩的发出声音,“知、知微……”
顾夫人脸上的笑僵住,脸色顿时垮下去,抽泣:“微微失踪了。”
当天晚上路澄带人赶到沈知微说的位置,找到了顾修辞,也试图寻找沈知微,可惜没有任何消息。
定位顾修辞的手机,信号是在隔壁市,找到的时候在路边的绿化里,孤零零的快没电了。
他们尝试追踪车牌号,可惜对方很狡猾,用得全是假车牌号,调监控录像没过几个省市就丢了。
顾修辞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万箭穿心之痛,痛得他呻吟出来,五官都拧成了一团。
顾夫人见他这般痛苦都被吓坏了,赶忙去找医生。
等医生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从病床上摔下去,医疗仪器摔得七零八落,人已经昏迷过去了。
大家手忙脚乱的把人抬上床,医生护士又重新给他输液。
顾夫人在门口巴巴地看着门上的玻璃,只看到医生和护士围在病床上,看不到顾修辞,担心的不停的掉眼泪。
收到消息的顾建树曹秀急匆匆的赶过来,路澄和唐棠也过来了。
医生和护士出来,跟顾建树解释了下,病人没有生命危险,只不过情绪激动,摔下床的时候碰到伤口疼晕了。
等他醒来还是要安抚好病人的情绪,不能再碰到伤口了,否则容易落下病根子。
顾建树连忙点头,说了声谢谢后又耐心安慰顾夫人。
曹秀温声道:“阿素,你这几天守着修辞太累了,回去休息吧,我留下来照顾修辞。”
顾夫人哭红了眼睛,摇头不说话。
“医生说了修辞没有生命危险,等他再醒来我立刻通知你。”曹秀又道。
顾夫人还是不肯,但顾建树心疼她,只好拜托曹秀在医院守着,自己强制性的把老婆带回去了。
曹秀推开病房的门,看到病床上消廋又憔悴的顾修辞,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
路澄和唐棠也走进病房,看到顾修辞这样,心里都不好受,恨不得将那些人千刀万剐。
顾修辞再次醒来的很快,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神暗淡无光,无比空洞。
曹秀倒了一杯温水,插了吸管送到他嘴边,“修辞,你先喝点水。医生说你断了一根肋骨,需要好好养着。”
顾修辞没有说话,眼神死死盯着天花板,表情麻木无悲无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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