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深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就连衬衫也是黑色的,只是与那个人不同。
他喜欢把衬衫的每一个扣子都扣好,严谨又禁欲,而江砚深则是将第一颗扭开解开,锁骨若隐若现,一双黑眸睨人的时候似笑非笑,气质邪魅。
他走过来的时候,方武尽忠职守的跟在后面为他撑伞。
韩流白眼神沉冷,“她不是你太太。”
林清浅嫁的是那个叫江厌的男人。
江砚深菲唇扬起,冷嗤道:“结婚证上写着江砚深三个字,需要我拿给你看?”
视线落在他拉住林清浅手腕的手上,视线顿时如刀刃般锋利。
韩流白还未来得及开口,江砚深精致的五官上漫上不耐烦,大步流星的往前跨一步,视线与他对视,倾身强势的将林清浅打横抱起。
逼迫着韩流白不得不放手。
林清浅空洞的眼神瞬也不瞬的盯着这个抱着自己的男人,明明是同一张脸,同一个身体……
可就是这么明显的能让人辨认出他不是那个人了。
不是那个说着“没有了,除了你,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爱我”的人。
韩流白看着他要抱走林清浅想要追上去,方武转身挡在了他的面前,神色狠戾。
他的步伐顿住,只能看着林清浅被他抱上了车。
方武收起伞,转身迅速上车,发动引擎急速离开。
韩流白撑着伞眼睁睁的看着车子消失在雨帘里……
车内的暖气开的很足,可是林清浅还是觉得很冷,心里有源源不断的寒意涌出来,整个蜷曲成一团,控制不住的颤栗。
江砚深睥睨她一眼,犹豫了片刻,解开西装的扣子脱下后很不温柔的丢到她的头上。
林清浅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扒拉下满是陌生气息的外套,侧头看向昏暗中那张脸。
方武没有把车子开到海棠别院,而是开进了江宅。
江砚深推开车门下车,转身看到她还坐在车子里没动,眉心微敛,“还不下车是等着我抱你?”
他一开口,林清浅的心就像是被什么刺破了,疼意蔓延四肢百骸。
方武下车为她拉开车门。
林清浅犹豫了片刻,还是下车了,抬头就看到江宅的大门敞开,门口伫立着两个佣人,神色恭敬。
大约是她动作缓慢,江砚深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走到她面前一把抓过她纤细的手腕大步流星的往屋子里走。
经过门口的时候吩咐道:“你们都下去,谁也不准上来。”
“是,先生。”佣人们识趣的都回自己的房间了。
林清浅被他一路拉到二楼,在花房的门口的时候他停下脚步,扭头看向她,“现在你相信了,我才是江砚深。”
林清浅眨了眨眼睛,看着他没说话,手从他的掌心抽出来了。
江砚深凉薄的眸光扫过她的手,薄唇勾起一抹不屑,讥讽道:“你别一副死了老公的样子,我还活着呢。”
林清浅睫毛微颤,一直紧抿的唇瓣松开,血腥味在口腔弥散,声音嘶哑道:“我很累,想休息了。”
转身要走。
江砚深剑眉一拧,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直接将人抵到玻璃门上。
林清浅一愣,反应过来想要推开他,“你做什么?放开我!”
江砚深双手用力扣住她瘦弱的肩膀,不耐烦的舔了舔唇角,声线紧绷,“林清浅,你还不明白吗?”
林清浅动作一顿,明眸暗淡不解的凝望他。
“第一次在这里见到你的人是我,那个对你笑,让你一见钟情的人也是我。”
林清浅呼吸一滞,想要推开他的手倏地失去力量,垂落在身旁,干涩的声音不敢置信道:“你,你说什么?”
“那个让你一见钟情的人是我,不是江厌。”他扣住她肩膀的手松开了,侧头看向花房里争相斗艳的场景,阴翳的眸低里闪过一丝温柔而不自知。
“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在这个花房里,你穿了一件格子衫牛仔裤,脚上的小白鞋洗的都要破了。”
看向她的眼神漫着嘲讽,薄唇微勾,“林清浅,你真的很笨,连自己一见钟情的人究竟是谁都分不清。”
林清浅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了,一直以来的记忆,认知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全部被推翻,被否定。
这些年她所看到的,听到的,全是假的。
有一瞬间她恍惚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等梦醒了,阿砚还是阿砚,江小九还是江小九,一切都没变。
江砚深瞧见她脸色惨白的像个女鬼,整个人都在不自觉的发抖,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
喉结滚动几下,深呼吸几口气,道:“虽然你是江厌替我娶回来的女人,不过只要你乖乖听话,江太太这个位置还是你的。”
顿了下,特别不屑的补充一句:”反正我也没特别喜欢的女人,娶谁都一样。“
林清浅低垂着眼帘没说话,恍若未闻。
江砚深见她还是像个木头没反应,眉头皱起,俊朗的五官上漫上不耐烦,“算了,你先休息吧。”
话毕,转身往楼下走。
林清浅终于抬眸侧头看向他的背影,眼底一颗泪珠滚落,忽地勾唇笑起,“……江太太。”
声音里极尽自嘲。
自己究竟算哪门子的江太太,又是谁的江太太?
这两个男人究竟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白痴吗?
这样戏耍她,很好玩吗?
江砚深下楼的时候,方武潮湿的衣服已经换了,只是头发还在滴水,恭敬的叫了一声,“江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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